第九章 小孤儿

回到马车里，队伍继续前进。长痕皱着眉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一言不发。赵宾和依旧闭着眼，黑袍覆盖下的他像极了一只睡着的猫。马车里回到了最初的安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唯有飘在鼻尖的丝丝血腥在提醒我，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就像你明知不能救我，不也还是救了。”

赵宾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甩开牵制他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随你罢。”

他同意了！我回去拉着那孩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鱼儿，水里的鱼儿。今年十岁。”小姑娘眼里闪着光，圆圆的眼睛格外明媚。

“爷爷半个月前死了，病死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留她在身边吗？可是我自己还寄人篱下。

我抬头看向站在马车旁赵宾和，他也正看着我。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黑色的长袍压着他，也压着他的表情，他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但他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这般看着我。

他在拒绝。

我起身，走到赵宾和面前，恭敬地向他行礼。

“好，鱼儿，今后跟着我。”我拉着鱼儿到长痕面前：“长痕大哥，麻烦你安排一下，我……”

“你知道你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吗？就不怕以后会后悔？”长痕很严肃。

“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不后悔。”看着这个才刚及我腰的孩子，这是条命，救她不后悔。

“跟我来。”长痕无奈地摇摇头。

鱼儿跟着长痕到了队伍后面负责行李的随行里。长痕把她托给了一个中年侍女。

“公子。”

“该出发了。”赵宾和又看了看天色，说了这句话，转身欲回到马车上。

“她是个孤儿！”

赵宾和没有停顿。我快步上前，走到他身旁，拉着被阳光照得发热的黑袍，用很小的声音说：“现在的我，也是。”

赵宾和停下动作，回过头看着我，“明知道你不能救她，为何还要如此。”赵宾和的每一个问句都不像是在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