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劳克伸手道:“拿来,先不要管别的。”
艾慈一怔道:“拿什么?”
“你怀里不是有两张银票吗?咱们一人一张。”
年轻人嘻嘻笑道:“劳爷,艾兄弟不会是那种人,如果劳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敢说这世上最伤心的人就是我小三子与兄弟了。”
“呸呸呸!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三长两短?你想咒我老人家呀!一个小兔崽子!”
小三咧嘴一笑,道:“劳爷,小三尽说老实话,我小三哪天不在求上天,叫你老多福又多寿,活得比寿星老还要命长。”
“还有万事平安如意,要什么,手到便拿来。”这声音来自岸上。
一顶破草帽,天蓝色长衫的前摆掖在丝腰带上,鹿皮快靴是新换的。
太子河的河水绕过了赤阳镇,河岸旁的青草上搭了一块跳板,几根竹子插在河底白沙里,把那块三尺宽的木板架起来,有一艘小船便紧紧的靠在岸边的木板旁。此刻——
有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翅着一双脚丫子搓呀搓的,搓得他龇牙咧嘴。搓掉的脚皮,引来不少河里的小鱼。
这情景真叫人恶心。
有个与艾慈年纪差不多的十五六岁的青年,却又在河的上游洗青莱,他人蹲在木板上,低头仔细地洗着。
细看船尾老者,五短身材红鼻头,敢情正是“红心”劳克。
晤!艾慈穿得真不赖,腿一抬便跳到小船上。
不错,正是艾慈来了。
小三在木板上站起来,他跟着艾慈走上船,笑道:“艾兄弟,中午吃水饺,我切了一棵大白莱,剥了半斤韭黄,羊肉弄了三斤整,就知道你会这时候来,艾兄弟,你能吃,我还备了两斤高梁酒,劳爷爷和我们一起吃,吃饱了把小船放到老柳树下,你们睡一觉。”
艾慈拍拍小三肩头,笑眯眯地道:“听你这么一说,这顿饺子一定很好吃,去弄吧,我折腾这一夜早就饿了!”
艾慈走向劳克,他想笑,却又不取笑出声,道:“啧啧!劳大叔,你怎么弄得全身上下五颜六色,还痛吗?”
他身前摆了一把细瓷茶壶,有几个杯子,除了其中一个有凉茶外,另外几个杯子却倒扣着。
劳克搓得好不舒服,另一只手还拿盒着那个鸽蛋大小的篮宝石,迎着船棚上的阳光,看得他抖眉哈哈笑。
只不过当他得意忘忘形,触及肩头与大腿的伤时,他会老眉一皱的叫声“啊”!
“劳爷,艾兄弟怎么还不来,他会不会出事呀?”
劳克头不转目不移,仍然玩着那颗蓝宝石,漫不经心地道:“那个小王八蛋,提起他我就肚皮直冒水,背地里他把我老头子骂得不值一钱,娘的,难怪我不感冒会打喷嚏,原来是他在背后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