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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也说个借口随方泽芹同往,出得花园,见左右无人才悄声道:“不敢瞒先生,令徒被三名恶徒捉了去,此刻正在西院里候着。”
李氏心知杨广将柳应笑误认作自己的女儿,这时绝不能揭穿,便叮嘱应笑不可出声,杨广这才放开她,让三弟杨飞拿定柳应笑,自己却去搀扶受伤的二弟。
柳应笑对杨家兄弟还有印象,初见时不知道他们是贼匪,只当是路过的客商,如今再见,看他们身上带血、持刀逼人,心里便晓得这三个壮汉都是坏人,至于是如何的坏法却又不清楚了。
李氏将杨家兄弟引到西院,安顿在最靠里的一间客房内,说道:“这院子是用来招待远方亲友的客院,平日里闲置着,三位英雄可放心居住。”
杨广将杨雄扶上床,柳应笑见杨雄臂上包着块破布,布巾已被鲜血浸透,再看他面泛土色、嘴唇泛白,便道:“师父说血流太多会死人,再不治疗他就要死啦。”
杨广、杨飞两人都瞪向她,杨广警觉地问李氏:“什么师父?她师父是谁?”
三日后,魏母吐出了许多味道浓重的痰液,气也顺了,只是浑身乏力,躺在床上翻不了身,方泽芹为她二诊,魏进道:“三个月前,老太太便是这个症状,大夫说没力气是阳虚脱元所致,下了补阳药,越补越糟。”
方泽芹道:“这不是寒症,令堂痰饮虽化,热还未清,只要将热邪除去,元气便能不药自复。”于是他将祛痰的药停了,又开下升清降浊的蚕矢茶,仍是以梨汤代水止渴,如此调养两日便能起身下床,还解下漆黑的大便,到这阶段,邪毒算是泄得差不多了。
方泽芹见魏母能吃能走,身体已基本康复,便想辞别而去,魏进哪里肯放,在花园里摆酒设宴款待师徒二人,并招呼满庄客友同贺老太太康复,方泽芹推辞不过,只能随之一同赴席。
一干人等坐定后,魏进与众庄客便轮番劝酒,方泽芹客随主便,一面喝酒,还要分神为小徒弟张罗吃食。应笑吃饱后便呆坐着看大人们喝酒谈笑,醇厚的酒香熏得她头脑发晕,没多久就犯起困来。
方泽芹想带她回去歇息,可入席不久,满桌佳肴还冒着热气,魏进自然不肯放人,恰巧这时李氏送果品上桌,魏进便叫她陪应笑先回客房,方泽芹见应笑与李氏夫人相处融洽,也就随她们去了。
李氏被吓得冷汗直冒,急中生智,故作镇静地回答:“是庄上的食客,那人精通岐黄之术,肚里又有些墨水,便请他教小女识字读书。”又转头看向柳应笑,加重语气道,“乖乖在此等候,不可再胡言乱语!”
柳应笑见向来温和的李氏敛去笑容,似在怪她多话,不免想起死去的娘亲,心里便怯了,垂下头不敢再吭气,只觉得有些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杨广见杨雄喘息渐重,已自不能言语,便道:“请夫人速将那大夫领来,再送些水食衣物,切记!休对旁人提起。”说完这话之后便叫杨飞把柳应笑捆在椅子上,用布团塞了嘴,依旧持刀守在座旁。
李氏赶到花园里,席还未散,庄客们都还聚在一处饮酒作乐,她哪敢说实话,只能对魏进道:“小姑娘身体不适,可要请先生去看一看?”
这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方泽芹起身相辞,魏进笑道:“既然令徒不适,先生自去无妨。”
李氏带着应笑正走在后园里,忽的有三个大汉从墙头跃下,挡住去路,正是杀害柳寡妇的杨家兄弟。
李氏见他们手持朴刀,浑身血迹斑斑,心下大骇,拉起应笑回头奔逃。虬髯汉杨广几大步追上,一把揪住李氏的发髻,横刀在她颈前,低声喝道:“不许出声。”
柳应笑还想再逃,却被矮脚瘪三杨飞抓了回来,她张口想叫师父,却被粗厚的手掌捂住嘴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呛鼻而入。
李氏忙道:“我是这庄主人的妻子,三位英雄有何需要但说无妨,我照办便是,只求英雄高抬贵手,千万别伤了孩子。”
杨广道:“夫人是个晓事的人,我兄弟逃难至此,只想暂借贵庄避个风头,顺道讨些米粮,若伺候得好,待我三人走时,令千金自当原样奉还,若是走漏风声,哼哼……”这后面的话便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