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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芹笑道:“说的是,这不正在回乡途中么?将应笑安顿下来之后再作打算。”说着摸摸小徒弟的脑袋。
玉竹先生问道:“不打算带小娃娃回去拜师公吗?鹤老若知道你收了徒弟定然欣喜,他总盼着你能回去教导门生。”
玄度先生轻嘲道:“官家要征随行军医么,那群腰柔骨弱的门生能济得甚事?那巴不得老方早日殉难的自是将他推在前头。”
方泽芹笑道:“严重了,一路走来确也看透了不少道理。”见小徒弟正聚精会神地瞧着玉竹先生碾磨茶饼,便抱在腿上,让她凑近了看个仔细,轻声问:“应笑喜欢茶事?”
柳应笑回说:“我娘有时也煎茶喝,却只如煎药般拨些散茶在水里,从不磨碎。”
点一处便报上那处的穴位名,嘱咐道:“每日酉时行气一周,再按序封闭气脉,可阻滞毒体蔓延,近来火灼感可有缓释?”
玄度先生道:“自用了你的药之后,昼时略微好些,入夜之后却是难熬。”
方泽芹思忖片刻,自药箱中取出一包药材给他,说道:“这是我以药熏制的白檀木碎,放入炉中烧起,其香能缓释疼痛,去年年末我便培植出这白檀木,却有所顾虑,怕你对此药产生依赖性,一旦用了,恐怕在解去毒性之前都离不开它。”
玄度先生道:“离不开亦无妨啊,能舒服一时是一时。”
方泽芹道:“既是如此,待我回门中将培植好的药料运过来,除却白檀,紫檀也可药植。”
玉竹先生笑道:“这药有千样、茶有多种,散茶自然不需要碾磨,像这茶饼、茶砖成块胶结,若不碾碎可要如何煮呢?”
玄度先生调笑他二人:“真是好爹爹,日后夫代妻职,集爹娘于一身,省啊。”
玉竹先生挑眉一笑,坦然应对:“有何不好?这世上诸色女子都叫人头疼心烦,生不如养,独自带孩子总少得那许多争执,搓圆揉扁尽在一掌之间,若以后想要娃,找个乖巧的来养倒也不错。”
他将饼茶碾成末,提来风炉生了火,见应笑对茶事颇感兴趣,便带她去亭下汲水,顺道传播烹茶之趣。
玄度先生看向方泽芹,挑眉问道:“小徒弟身带药香,是长期服食上等药材所致,可是身体不大好?”
玉竹先生正在铺设茶具,听到这话插口问道:“你可知这洛阳城里出了个来自医圣门的名医?”
方泽芹咂嘴道:“见过一面,自称师从鹤亭先生。”
玄度先生笑道:“但凡医圣门的门生,无论是关门弟子还是民医堂亦或官家荐去的学生都可说师从鹤亭先生嘛,老百姓怎知那牒上的盖印究竟有何意义,只要见了医圣门三字便觉了不得了,方大夫不认识那人?”
方泽芹摇头道:“面生得很,民医堂的大夫我确是识得不多,也有一年没回去了。”
玄度先生直言不讳道:“鹤亭先生年岁也大了,见一面少一面,前不久会面时他还提到你这闲云野鹤,若无要紧事,多回去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