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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轻哼一声,面色凝了起来,甄氏也不怎么搭理,唯有王氏两头安抚,报了美人名姓,叫李月兰。
方泽芹起身作揖,恭敬道:“见过小娘娘。”却不看她,只将视线落在杯盏上。
李氏轻“嗯”一声,面上端的是冷若冰霜,一双如水美目却顾盼生姿,在方泽芹的脸庞上来回打量三番,轻声慢语:“大官人果真一表人才,子仁好福气。”
方泽芹只微微一笑,小徒弟虽坐在身侧,他却不提,待李氏离开复又坐下来,将两手按在腿上,只压得指尖泛白。
应笑见状,忙捧起茶盏端上,小声说:“师父,徒儿给您敬茶。”
泽芹轻抚她头顶,坦然道:“无妨,我视应笑为亲女,常言道师如父母,这孩子自丧母之后便一直由我照顾,我亦在她母亲棺前许下诺言,定要亲自将她养大成人。”
老太太听了这话是心酸心疼,思及方泽芹也是自幼丧母,不觉对应笑又多了几分怜悯之情,方公对长妻深怀愧疚,他自己生性风流,哪儿还有脸提什么男女之防?
三妻甄氏拭着眼泪走上前,弯下腰来,执起应笑的手轻轻拍抚,悲戚戚道:“可怜了这标致的女娃,才多大年纪,怎就偏要受这等苦害。”
柳应笑缩回手,转到方泽芹身后探个头出来,惊疑不定地看向甄氏,不知她为何流泪,只觉得那眼光闪烁,分明带着笑意。王氏蹙眉道:“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别惹得小娃娃难受。”
甄氏拍嘴一笑:“姐姐说得是,今儿个欢喜,咱不说这些伤心话。”她盯着应笑上下打量一番,对方泽芹道:“我想前日送来一批缎子,颜色太亮,倒正好用在小娃娃身上,过会儿就叫人给你送去。”
听这绵软漏风的声音,方泽芹胸前滞气立散,笑着接过茶盏,问道:“怎会忽然想到要给为师敬茶?”
应笑挤眉弄眼地说道:“喝茶暖心,心一暖气就消,师父,您老身子骨要紧,为这事儿气坏了可不值当。”这是她听说书学来的词儿,说完之后还作势空拎了两块梨花片啪啪敲打,自然是敲不出声音来了。
方泽芹忍俊不禁,凑近她耳畔悄声问:“你可知为师因何气,又是所为何事?”
应笑想了半天,细声咕哝道:“师父啊,您是嫌娘亲太多了吧,可再多也都不是您的亲阿娘,您见着那些娘娘们便思念起亲阿娘,对么?”
方泽芹笑道:“劳烦三娘了。”
老太太又说了些体己话,将繁杂琐事都交给长媳打理,衣物被褥等常备用品自是不消烦神,王氏本还想安个身边的丫头在草园里陪侍,方泽芹婉言谢绝,只留了个魏老妈妈在间壁管照,也不要她伺候寝食起居,只当个传报的信子。
☆、渭州03
作者有话要说:==|||
当晚在内院铺设酒宴为方泽芹接风掸尘,应笑在桌上又见了许多陌生面孔,依旧是记不住相貌,只晓得有两个年岁与她相仿的孩子,是四娘生的一对龙凤胎。席间,那名叫静儿的丫环扶着一个娇弱纤细的美人款款走来,便是新迎进门的小夫人。方公忙起身接迎,领着她拜过太老夫人与妻室,指着方泽芹道:“这便是我常说的那个不肖子,可总算倦鸟知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