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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笑一愣,弹身坐起来,方泽芹拉住她,也跟着起身,见她着紧那毒妇,心中不免郁闷,应笑轻声问道:“那……找着了吗?”
方泽芹踌躇不决,暗自想道:应笑竟这般重视那荷云,若说出真相必会惹她伤心。
挣扎良久,按住应笑的肩头道:“荷云此刻正在朱雀楼,却不是被捉去的,是她心甘情愿送上门,为师见她在楼里过得舒服自在,便随她的意了,你也无需再为她担心。”
应笑垂下眼,低声问道:“子元真人没为难她么?”
一回想在楼里的所见所闻,方泽芹就怒火中烧,吐纳数回方才压下怒气,叹道:“他二人同桌饮酒作乐,有甚为难?应笑,她对你的好并非出自真心,师父不想让你伤心难受,却也见不得你对那样一个口蜜腹剑的毒妇人投下感情。”
应笑道:“徒儿是为师父着想。”
方泽芹奇了:“这怎么说?”
应笑道:“师父适才跟徒儿说了什么?‘明儿早上一睁眼,保准叫你看到师父’,若徒儿睁了眼,师父又不在,岂不是叫师父做了不守信义之徒?所以徒儿只能闭着眼等师父回来呀。”
方泽芹听出她在赌气,好声好气地道:“为师已经回来了,来,转过来看我一眼。”说着伸手去扳她的肩膀。
应笑起先倔着劲,被师父扳了两下后气就顺了,乖乖转过身来看师父,张大眼睛眨了眨,抬高手从师父头上摘下一片叶子,拈在两指间转动,说道:“这是水杉的叶子,荆湖岸边才有。”
应笑咬住嘴唇,喃喃道:“我能瞧见别人面上的好坏,又瞧不见心里的,谁知道心里是黑是白呢?也只能认面上的好了,她对我好时,我便也对她好,对我不好时,那不理会就是了,我也不伤心,也不难受,因她对我不好才是应当的,我不是她生养的,为何要对我好?”
方泽芹不禁愕然,绝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只听得心惊胆跳,不知该如何接话。应笑复又躺下来,将头发丝绕在指头上把玩,说道:“我仍是感激她的,如今晓得她心地不好,以后不见就是了,听师父说她过得快活我就放心了。”
方泽芹怔愣半晌,也睡下来,揽住她道:“能看得开是好事,只是你这番话倒叫为师不甘心了,你也只认师父面上的好,却不相信我是真心待你?”
应笑道:“我看不到别人心里的好坏,却晓得师父是个大好人,你对不认识的都好,对徒儿就更好了,徒儿当然认师父的好,面上也好,心里也好,若要说有哪些不好……”说到这里她就抿起嘴巴了,怯怯瞥了方泽芹一眼。
方泽芹心知这孩子不好糊弄,只得老实坦白:“除了上茅房,为师还去干了些别的事。”
应笑扒拉在师父身上闻了闻,又伸手轻摸微湿的长发,说道:“师父下水了,有湖水里的草腥味,你又到游舫上去做什么呢?”
方泽芹笑道:“替应笑把辛苦钱讨回来,再猜猜,师父还去了别的地方。”
应笑摇头回说:“猜不到,师父回来就好。”
方泽芹道:“我去城里打探荷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