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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芹被噎得个不行,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应笑,俗世教条无需当真,为师从不看重这些。”
应笑嘟哝道:“师父不看重,可旁人都看重,若是做错了,要受许多白眼的。”
方泽芹把小徒弟拉到身前,轻点她的鼻头,笑着说:“你是我的徒弟,何需管他人看不看重?莫非你还有比师父更亲近的人吗?”
应笑摇摇头,随即又拧起眉毛:“可徒儿日后总是要嫁人的,嫁人后要住在婆家,听婆婆和丈夫的话,他们许是看重那些戒条的,都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当大夫,若我嫁了,师父还能带我出去行医吗?”
这一番话把方泽芹给说愣住了,沉吟良久才道:“应笑的事需由师父说了算,若是那等人家,为师怎敢把你交托出去?需找个能疼你敬你,愿意好好照顾你的人,师父才能放心。”
方泽芹笑道:“为师没醉,何需解酒啊?”却忙不及地接过茶盏仰头饮尽,啧啧赞叹,“好茶好茶。”
应笑揭开壶盖看了看,皱眉道:“只得茶叶梗子,哪里是好茶?”
方泽芹笑眯眯地望着她,打趣道:“这茶本不好,经我徒儿的手一捧一托,便成好茶了。”
应笑面色泛红,拉着师父的手走到桌前,拍拍凳子,道:“师父,您歇着,我给您捏肩捶背,这连日来又是照顾病人,又是上堂作证,还要陪大人喝酒,可把您老人家累坏了吧?”
方泽芹乐不可支,笑道:“你瞧瞧你,在师父面前能说会道,怎的今儿成了个闷葫芦?还是怯生么?”
应笑歪头问道:“若一直找不到呢?”
方泽芹调侃:“若一直找不到,应笑就得一直伺候我这个糟老头子,可不就坏事了?”
应笑眨眨眼睛,啪的拍了下手:“不是伺候师父一个,要伺候一双,没准还有三个四个五个呢!”
方泽芹挑眉问道:“怎说?”
应笑老气横秋地说:“长辈说话,晚辈不能插嘴,男人说话,女子不能插嘴,师父说话,徒弟不能插嘴,官爷说话,老百姓不能插嘴,丈夫说话,小娘子不能插嘴,公婆训话,做媳妇儿的不能还嘴。”
方泽芹噗嗤一声,险些没把茶给喷出来,张口结舌地问道:“应笑,这都是谁教你的?”
应笑道:“师父家的魏妈妈,教引妈妈,雪娥姐姐,杭州的贤婆婆,还有那七出、孝经、女戒,翻来覆去,无非就是这些意思,师父,那条条例例徒儿都能倒背如流,你要听吗?”
方泽芹连声道:“不必不必,为师可没读过那些。”
应笑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师父没读过也寻常的很,那些都是给女子看的,都是教女子该如何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做了便要受罚,徒儿好生奇怪,为何都是给女子定下的规矩,师父,你们男子也有七出、男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