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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芹道:“这茶馆里人多嘴杂,是个探听事情的好去处。”
南向天仍有迟疑,他心里惦挂春花的案子,哪能安心在此耍乐?方泽芹见他焦躁,便道:“若不然,你去街市上走走,咱们分头行动也省得受人瞩目,晚了便各自回去,你看如何?”
南向天自然乐意,茶也不喝便匆忙出去了。方泽芹摇摇头,出得堂外,到了院子里,里边那堂倌走出来,捧个木盘子问:“客倌是要看还是要搏?”
方泽芹往盘子上洒了七文钱,问:“还有几人?”
春花心头发热,坐起来抱住应笑,说道:“小哑巴,你给我的一块饼、一件衣衫,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着,我怎会不念你?这些年来我日日想着你,常会梦见你,想去找你,想要见你,却又不知道你在哪儿,找也没处找。”
应笑轻拍她的背,柔声道:“我住在医圣门,就在彭山县仙女峰里,是座道观,偶尔会随师父回渭州探视亲人。”
春花道:“你好好学医,日后多救济那些没钱请大夫的穷苦人家,若然遇到像永昌侯那等作恶多端的直娘贼,也甭治了,索性加把废人药,叫他们吃了之后全变成残废,再也做不成坏事。”
她只是随口一说,应笑却深以为然,将这番话牢牢记在了心上。
再说方泽芹与南向天离了衙门之后径奔侯爷府宅而去,来到镇上,在西街见有一大户,粉墙黑瓦,内中楼阁重重,便是侯爷府。
应笑不明所以,也不肯伸手去接,春花道:“你可知周家二老为何要收养我?正因这太极盘是陈氏夫人的家传物,你这面是阴盘,还有面阳盘随着你外婆下了葬。”
应笑不觉惊讶,问道:“那陈氏夫人……与我有何干系?”
春花道:“她正是你的姨妈,也就是你娘的姐姐,她姐妹俩在逃难时失散,这太极盘便是妹妹的随身物。”
应笑喃喃道:“可……可我娘姓柳呀……”
春花道:“我养母说过,妹妹跟母亲姓柳,单名一个育字,想是你娘用了别的名儿。”
方泽芹宅前宅后绕了一圈,将方位记下,又去隔街一间闹热的分茶铺子,后院聚着一众人,正在那里斗茶赌钱,堂倌托着茶盘走进来,小声嘀咕:“尽做些扒墙拐带的龟子,今儿倒是被那侯爷给相中眼了,瞧那小人得势的嘴脸!”
方泽芹耳力好,将这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便对南向天说:“走,过去搏两个茶钱使。”
南向天不觉讶然,问道:“先生也做这等事?”
方泽芹笑道:“耍一耍罢了,无伤大雅。”
南向天皱起眉头:“咱们不是出来打探消息的么?怎能在此消磨?”
应笑心道:人之名与表字或是相通或是互补,元春有始生之意,正与“育”字相通,育是名,元春实是我娘的表字?看来是这般没错了。
春花道:“小哑巴,是我贪图安逸,一直没说出真相,巴巴占了你的亲人,合该有此报应。”
应笑摇头道:“你定是见那张氏嫂子为人不好,怕我去了应付不来才什么也没说。”
春花愣了一愣,问道:“你就这么信我么?你怎不想想我过了多少苦日子,那时苦尽甘来,谁舍得把这等美事白白让给别人。”
应笑从衣襟里拉出“银缕朱结锁”,微微一笑,道:“你能用一子儿一子儿积攒下来的钱买这朱结锁,我便知道在你心里,我是比那些钱财重要的。”她拿起太极盘又挂回春花的颈项上,“你戴着,我没把这当成家传物,即便是家传的,那你如今真正成了我姐姐,给你戴着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