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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芹见天色尚早,也知她好静,便道:“在门前转转便好,别走远了。”
方泽芹笑道:“在这案上搏戏之中,为师最精的莫过于钱戏与打马,应笑可要学?学成之后,闲时也可陪为师杀两局。”
应笑听得新奇,便道:“掷钱徒儿瞧过了,那便学打马。”
于是要来一副打马棋具,应笑看时,只见在一条长案上放着一尺长半尺宽的棋盘,上有马头形的黑白棋子各十五枚,玉石骺子两枚,六面分刻一至六点。
方泽芹让应笑坐在棋台前,自站在她身后指点,这打马戏并不难懂,应笑一学便会,于是设五局三胜,与师父对搏。方泽芹亦不相让,与这初学的小徒弟盘旋一阵,终究要赢她。应笑虽败,但每受师父点拨,倒是受益匪浅,三盘下来已摸出些门道。
正玩得兴起,忽门下进来个轻纱罗裙的明艳少女,径往这处走来,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永庆郡主赵文意,她在殿上没找着方泽芹,便料定是来了这清幽的小花园。
☆、王府02
方泽芹见她气色尚可,自是欣然答应,差人先将寿礼挑上路,也不过是些烛酒药材等物。随后带着应笑乘马而行,途间歇宿不必细表,来至开封府城,先去拜会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当晚便歇宿在衙门里。
次日天明,方泽芹换了身洁净袍服,也让应笑穿上崭新的对襟花绣道衣,顶髻束上镶珠宝鸾绣带,横插了枝松虬碧翠钗子,活似个粉雕玉琢的小仙童。
方泽芹瞧了许久,越瞧越觉玲珑可爱,心中暗自欢喜,还带三分得意,便领着小徒弟出了客院,与包大人同往王府贺寿。来至府前长街,见人马如潮,尽是挑担送礼的,你挨过来,我挨过去,各各拥挤不开。
三人下马步行,走上台阶,寻了个接待的府卫报上名号,一发被迎至内院。话说这寿宴总分五处铺排,宗室内亲在大殿,文臣武将各居左右,嫔妃命妇在华阴楼,各方名士则小聚花园。
方泽芹见了郡主,起身作揖,应笑识得这便是那日与师父并肩而行的女子,也随之站起,躬身行礼道:“应笑见过郡主。”
文意笑道:“何必这般多礼,虽说没几日,好歹你我同门修习过,我比你年岁长,你叫我师姐,我还叫你小师妹。”
应笑轻道“不敢”,文意却不再瞧她,往台前站定,只管品鉴棋盘上的局势,这郡主亦是个案上搏戏的高手,一见棋局便知这好师父正带着徒弟摸索入门,盘面多有迂回之势,可见是个行家,便想与他搏一搏技艺,也不故作矜持,自往应笑身边一坐,说道:“先生,不妨与我再来对一局。”
应笑只得起身退至一旁,也不便再坐下,便站在师父身侧。方泽芹推辞不过,只得对起局来,高手过招自是精彩,引得左右都来围观。
应笑见方泽芹与郡主是强将遇上霸王,杀得正欢,不觉自感无趣,便对方泽芹道:“师父,徒儿想去园外走走。”
方泽芹先领应笑去拜见东平王,少不得说些讨吉祥的话头,也不往官员里凑堆,自去小花园安了个座,这园中多是些恬淡寡欲的清儒,也有山隐居士,此来只为酬谢东平王礼遇之恩,各各烹茶对诗,悠哉自得,不似群臣人捧人高的哄闹场面。
方泽芹拣了树荫下的一张空桌,与应笑对面而坐,便有仆从前来铺上茶果细点。应笑撩袖斟茶,剥了小半碟细果,连茶盏带小碟托到师父面前,微微屈膝道:“徒儿给师父献茶。”
方泽芹忙将手捧过,等不及地喝了一口,吃了两只果子,只啧啧叫好,应笑抿嘴一笑,也不回去,就挨在师父身边坐下,眼见不远处有两个老先生正在对弈,便问道:“师父会下棋吗?”
方泽芹道:“略有所通。”
应笑道:“可能教教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