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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见这小孙儿是死心塌地要随了自家师父,心一硬,便让皇上宣方昱台来朝觐见,一纸诏书就把归德公主指给了他的长子,这便是儿女之事全由爹娘作主,由不得方泽芹推三阻四。方昱台岂敢抗旨?当下接旨领恩,那边差人快马飞报,把这说不上是喜讯还是噩耗的消息捎去了医圣门。
临到这关头,方泽芹再无可退,好在事前早有准备,只得别过师弟师妹,收拾行囊上京面圣。天子在东华门接见,赏赐玉带红罗、衣料马匹,因着方昱台在京中另有别院,便充作新房,自有宫人内外打点,先生要做的无非是充着笑脸与前来道贺的达官显贵交陪。应笑自随太后娘娘住在仁寿宫,一切陪嫁物自有太常寺采买置办。
到得迎亲当日,外头锣鼓喧嚣,应笑被摆弄着穿起珍珠翠衣、戴上七宝凤冠,梳妆已毕,与太后叙了些贴心话,便盖了盖头,坐在房里候着,她心怀忐忑,却不是女儿待嫁之心,而是觉着自个儿有辱师命,正忧心师父被逐出师门呢。
待外头报说迎亲的来了,嬷嬷搀着起身,在丫环捧簇之下上了贴金花轿,随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到得府邸,设宴行礼不必细表,直被摆布得晕头转向,连师父的面也没见着,就瞧见一双绣金靴与半截大红裤子,耳畔哄哄闹闹,吵得不可开交,至于旁人说了甚么做了甚么,那是全然没听见也看不到,只觉心烦气躁。
拜过堂后,应笑被送去寝室,还坐在床边等候,嬷嬷从旁训教,说着这个不能、那个不成,应笑卖了半边耳朵听训,腹中是饥肠辘辘,她哪想到成亲这般繁琐,连新郎官的面也不给见,这时又饿又累,不知不觉便垂下头打起盹来。
作者有话要说:--|||加些……
方泽芹见这羞答答的娇态,也自有些情不自禁,把她揽入怀中,亲亲鬓角,亲亲脸颊,应笑低着头,偏靠着动也不动,有如飞鸟依人,一昧的柔顺,引得方泽芹怜爱不止,托起她的下巴俯身亲吻。
应笑将手撑在师父胸口,微屈指尖勾住衣服,却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只微抿嘴唇,还睁着大眼巴巴瞅去。方泽芹心觉尴尬,偏开唇,低声道:“应笑,别这般看着为师,把眼睛闭上。”
应笑面色一红,乖乖地闭了眼,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方泽芹在她花瓣也似的唇上亲了又亲,应笑微张开嘴,轻轻吐气。方泽芹便将舌头探入她口中,应笑吃了一惊,感到那舌尖轻刺,轻吻也渐渐变成吮吸,不免有些怕,因心里想着这是师父,便不觉得嫌恶,反倒略略有了知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方泽芹怕收摄不住,也只亲了会儿便停下,将她用力抱进怀中,应笑从未被师父用这种力道抱过,直被勒得发闷,便轻轻挣扎,正待说话,却感到师父也在颤抖,喘息渐重,她虽还懵懂不清,到底是女子天性使然,当下就僵直着不敢动弹。
待到掌灯时分,方泽芹总算忙里抽身,来到洞房,丫环捧上汤饼糕点,这是要行同食之礼,方泽芹却不胜其扰,将陪侍的人尽都打发出去。他见小徒弟没了声息,便走去掀开盖头,见她坐着睡着了,不觉好笑又感心疼,轻拍她的脸,唤道:“应笑,醒醒,起来吃些面食。”
应笑嘟哝了声,还有些不乐意,半睁开眼,见是师父,愣了一愣,忙抄着袖子就要跪倒。方泽芹扶住她,问道:“你这是做甚么?”
应笑撇嘴道:“徒儿有辱师命,分明说好要再等二年,谁想娘娘恁地不理会,待应笑明白过来时,早被陛下指给师父了。”
这先生内心里是狼狈不堪,彼此情意虽通,师徒这道坎却一时迈不过去,稍动欲念便觉龌龊,他就这般将小徒弟抱了许久,直至心火消了才放得开手,哪还敢在这幽静的洞窖中久待?随口岔了几句话便带着徒弟匆匆离开。
☆、-_,-完婚
方泽芹虽与应笑将事情说定,却总是难安,想那太后娘娘曾垂帘听政、掌持朝纲,可说是权势滔天,那等人上人未必能领会他的难处,为防万一,便暗中将门内事务分托于各堂堂主,对三师父与四师弟坦言心意,将后续之事俱一安排妥当,一旦生变,也好有个应对。
且说太后娘娘接了魏公公回禀,听闻方泽芹拒领口谕,满心不悦,暗自思道:那先生好大的胆,我有心替他解围,他非但不谢恩,反倒抗旨不尊,眼里还有哀家吗?他还要与应笑做师徒,便是将送上门的姻缘往外推,岂有此理!敢情我那小孙儿便没人要了吗?
当即下诏召回归德公主,应笑按师父嘱托,将这其中缘由尽详尽实地说了一遍,娘娘果然不能谅解,只当是虚言推诿,在她看来,归云派也好,医圣门也罢,不过是小小的民间帮派,权力再大,还能大得过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