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谢谢,我暂时还死不了。”翎儿打从鼻子里用力一哼,才道。
“动物的求生能力是比较强。”他点头表示赞同,一脸认真。
“动、动物?”翎儿怒得差点说不出话。“你说谁是动物?”
“谁认谁就是。”绰隼好脾气地笑着,一反以往的邪气。
他又皱起浓眉,讨厌自己一再为她而变得失常的同时,又贪恋著她娇妍的美貌,她身上特有的幽香,她额间妖娆的红梅,还有她刚烈的脾气!
想起前些日赵管事向他投诉,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当然不会处罚她,因为他就是欣赏她这性格--不卖任何人的帐,活得随性、自主。有时他会想,他之所以会留她在身边,一再容忍她的挑拨,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嫉妒她能率性而为、坦荡而活的随兴吧。
所以,注定她逃不开他了。
风悠悠荡过,院中所植的紫丁香以及白玉兰的花摇摇跌落,洒了一地的花魂,和风交错,让清凉的夜染上花香。
原本唯一会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绰隼,但经这一回鬼门关,她连他也不怕了,大不了一死!谁怕谁!
鸣儿与皖儿对视一眼,都叹气了。
晚上,皎洁的月光斑驳筛落于地上,错落参差的。
休息几日,身体稍稍好一点点,只是,肩胛仍会隐隐作痛,提醒著那天的经历。
没琴可抚,只好到长廊站著,抬首望月。
翎儿缓缓走向白玉兰,没走几步,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临,吓了她一大跳,猛地后退。
不意撞上木柱,她急急捂住肩胛处,才伤愈没几天的伤口又隐隐疼痛起来。
看清了来人是谁,她满腹怒火立刻烧旺。
“你来干么?”她口气恶劣。
绰隼缓步上前,笑着。“看来你的精神不错嘛。”
“汴水流,泅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她轻轻咏著,念完才猛地发现,这是白居易的“长相思”是写女子盼望情人归来的情景,她怎么突然念起这一首了?她肩上的伤也波及到脑子了吗?
绰隼坐在树上,树荫把他全遮住,所以翎儿看不到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从没来看过她,没人知道,其实他在她受伤后,每天都有来微霜居看她,只是他没让人知道罢了。
如果他要她承受那一剑是向自己证明他不在乎她的话,那他真不知道,现在他坐在这里,悄悄凝望她的行为,又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