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王妃难为二

柳涵玉笑道：“皇上！您说的约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吧？那时英王妃还年幼，恐怕早没了印象！”

是了，她多少有些模糊印象了，那时她才六、七岁，随娘亲进宫见皇后娘娘，似乎当时真的见过几位皇子公主，还和其中一人吵过架，只是不记得对方是谁了——宗政无瑕由衷的笑了出来“皇上好记性，若您不说臣妾都不记得了！”

龙天浩笑着摇头：“朕只对你与二弟的精采辨论印象特别深刻罢了！”

不稍说，这徐徐行来，风度翩翩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龙天浩无疑了！颀长伟岸，眉眼有几分舒太后的影子，而轮廓却和龙天澈有几分相似，莫怪乎天下女子趋之若骛了！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不想让龙天浩看清自己的容颜——宗政无瑕在他将目光移向她时低下头。

龙天浩微抬手：“都平身吧！”先是扶起柳涵玉，侧头又望向垂着头的女子，五凤步摇光彩盈然，珠光下精致的小脸低垂，卷翘的黑羽眉睫垂下，让人看不真切，但那份掩之不去的气韵已经让人惊艳。是她！“宗政无瑕！”他脱口，脑海中同时浮起记忆中粉妆玉琢的小人儿。

“正是臣妾！”对他直乎出她的名字感到疑惑，然而宗政无瑕依旧垂着头，不是不敢瞻仰圣上风姿，纯粹只是不想与他直视！

龙天浩见她还是垂着头，道：“王妃无需过拘！”方才脱口而出的惊讶已经隐去。

“无需多礼！”一夕之间，所有人对她惮度都变了，恭敬和畏惧参半——她再不是相府千金、宗政二小姐，而是英王妃——一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女子。出门前，她努力让自己坦然，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努力端出英王妃的万千仪态，可终究是对这个新身份充满排斥感。

“宗政小姐，怎么了？”柳涵玉察觉她的异样，轻轻扶住她的手臂。“想必你从出阁到现在都没能好好休息，若是没什么事，不如随我回宝月楼休息一会？”宝月楼，正是柳昭仪的寝殿。

摇摇头，扬起一抹笑，她确实是累，身体累，心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但她告诫自己不能为之伤神，那不值得！她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说：“是有点，不过不碍事的！可能是这阳光太刺眼了！”

柳涵玉担忧的看着她，突然发现她颈间的点点殷红，惊问：“宗政小姐，你的脖子怎么”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倏地打住，赧然红了脸，低低啐了声“英王也真是，不知宗政小姐会累么！”

宗政无瑕先是一愣，旋即明白柳涵玉误会了。她捏了捏手心，对方的无心之语，再次让难堪爬上了心头。本来已经决定不去想昨夜了，龙天澈的脸忽又在脑海放大，刻意压抑的屈辱感再度来袭。

宗政无瑕也在此时掩去想隐藏自己的莫名想法，依言抬头，习惯性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谢皇上恩典！”

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坦然直视着他回话，而且这个人还是宗政无瑕，这让龙天浩眼中聚起笑意：“看来英王妃和朕少时见过的宗政二小姐并无两样！”

宗政无瑕不由扬起一道秀眉，笑道：“想不到皇上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儿！”说真格，她对自己何时见过龙天浩全无印象。

“那时你还这么大！”龙天浩的笑容更温柔，手在虚空中比了个高度“大约才这么高，但却能把二弟驳得非服输不可！”

是吗？什么时候？他口中的二弟指的就是龙天澈吧？她几时见过他们两兄弟了。然，无论宗政无瑕原先是如何给这位少年皇帝定位，今天所见的龙天浩都是她想像不到的温和亲切！

“不如我们到亭里去坐着吧！”柳涵玉见她不语，还以为她是害羞，把风筝放回柳若莲手里，拉着她走向飞星台边的休息亭。

“你不是要放风筝吗？”

“放风筝也只是为了遣怀，月影湖一别，难得又遇上你，既然我和宗政小姐投缘，不如聊聊也是好的！”正说话间，来到亭下，侧身正欲坐下，眼角去见着从飞星楼花岗石阶下上来的男子。

见她欲坐下又立即起身，宗政无瑕也跟着侧过身来，便见一身皇袍帝冠的俊雅男子往这边行来，身后跟着的是大名鼎鼎的大内总管汪泉。

“皇上！”柳涵玉行前几步迎上他“皇上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