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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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换上男装，避过杜府正门，径直来到听竹小院。

将近初冬，天气寒冷，院中花草凋零大半，菊花仍在绽放，空气有种凛冽的香气。她怀着相似的凛冽心情，要来问个究竟。

但是她有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做？

难道只是娶她过去为他分担肩上的生意，然后他好去做自己的事？

苏夫人进房来，在她身边坐下，问道：“那位柔儿姑娘，到底是杜乙商的什么人？”

“一个丫环。”

“真是丫环？不是杜乙商的小妾？”

“照这么说，他娶绫儿，就是为了找个管家婆吗？”

柔儿笑道：“夫人，您瞧这扬州城，有哪位姑娘，有大小姐的本事？他早就看准了大小姐，一心想娶她为妻呢！包何况，杜苏两家一结亲，在扬州城还有谁说话的地儿？可不是两全其美！”

送走柔儿，苏家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纪绫默不作声地回到房里。

她屏尽犹疑，交出一片真心，放开所有算计，答应这门婚事，然而，一直犹疑的，竟然是真的。

纪绫摇摇头。

“不是？还是不知道？”

纪绫还是摇头，脸色苍白，那眼神幽深得恍若无底深渊。

苏夫人怕再问下去又逼得她病发，只得叹了一口气“当初你爹在的时候，原打算将你许配给他，后来打听得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才作罢。今天看来，唉不该立时应允了杜老爷，该当探听清楚的。我原说他历经艰辛陪你去波斯，到底有一番真心”

“娘，你去歇着吧。我自有打算。”

杜乙商接近她，一直是有目的。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隐隐泛出空白，那片迷雾的深谷又在召唤她。无力中，她的手撑在那方绣帕上，针尖刺破了手掌。

刺痛令她猛然清醒。

柔儿的话，能否全信？

在那异国他乡，他为她死为她生过，她，看得到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