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鹊桥有期
“人家闵怀椿她妈咪早帮她请了家教。还是a大的呢!”
冬瓜投来询问的眼光。
我苦笑着:
“那家伙早八百年前就不教了。也好,省得我成天面对xy,烦都烦死了!”
可是我最想念的还是裴健雄。暑假以来,我茫然失措于荒凉混沌的心绪中,对裴健雄冷淡而疏离。
暑假的时日,他天天等不到我的人影,开学多日来,我又游移不定。虽然他仍旧任教我们教学,但是除了课堂上相遇,多数的日子,我又游离在自己虚无的世界中,而忽视他的存在。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对我包容还是修养太好,他一点也不质问我对他的冷落。
或许他对我的热烈变淡了。宛香玉终究不是世间男子轻易抗拒得了的女子。
胡柔柔并不因为宛香玉和裴健雄的传言而对我的敌意稍灭。看见我,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微冷冷的笑。也许她本来就讨厌我,而不是因为裴健雄的缘故。我想她对裴健雄,大概也只是夏日闲梦一场;梦醒了便了无牵挂。真奇怪啊!人类的情感!爱恨憎怨可以来得那么强烈,也可以消失得那么彻底!
倒是玫瑰和冬瓜乱关心我和裴健雄之间的发展。偏生我不擅于诉说自己的传奇,惹得玫瑰骂我:
妈咪依然是那样的高贵、优雅,明艳照人。可是,我从不曾感受到发自她内心一点沸腾的热度。从前她把全部的爱给爹地,后来爹地死了,她用剩下的精力周旋在事业和社交上。现在,她把重燃的热情,如数灌溉她和亢久明共生的爱苗,吝啬地不留给我一丝光芒。或许她以为我不需要她的关注、她的温热——我一直都那么独立自强的不是吗?还是我的冷漠使她忘了,关于我冰封的心,需要一腔滚烫的热情来消解。
对于妈咪,我从来不存在什么奢望。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习惯独自面对一屋空荡的冷森寂寥。走在路上看见形容亲呢的母女,也学得不觉痛痒。有种人,少了关爱和温暖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我想,大概我就是那种人。可是为什么每每在华灯初上微寒昏黄的街头,听得“甜蜜家庭”这首歌,一种酸楚热辣的泪就会盈满我的眼眶?
我觉得好累。m四五尽管如何璀璨明亮,依然不入我心里那块为黑洞包转的荒凉地带,而给我一丝微暖的光热与尘埃。
3早来的秋风催黄了夏枝的鲜绿,还来不及记忆夏艳各款动人的风情,秋月就以绝美凄凉的姿态,高挂在菊月寒露的中天。秋来是旅人感伤落寞的时节,也是每个不快乐的灵魂,黯淡销魂的季节。
校园里的枝枝叶叶,敌不过秋来的萧索,落满了一地浓浓的秋愁。偶尔随风扬起,漫天飞舞,像煞天女拨散的花絮,每朵飘零,都象征一个未完的梦。
“从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人,连恋爱都不会谈!”
骂得可真传神!这种话唯有她洪玫瑰才想得出的,骂得出口。
“不提这些了。”冬瓜在一旁等玫瑰骂够了才开口:
“说真的,闵怀椿,你有没有想过找个补习班什么的?你那个数学——毕竟高三了,再不加油就来不及了。”
“冬瓜你穷紧张什么!”玫瑰快嘴插播说:
梦!接替劳勃瑞福,新上任的历史先生说:
“高三生不应该有梦。白日梦如果做太多了,将来只有沦落到补习班痴人说梦。”同学听了吃吃笑,台上的先生也颇为得意自己的创见。
人究竟算不算是薄情的动物?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劳勃瑞福的这些人的记忆中就烟消云散。当初那些热烈,那些痴迷,随着劳勃瑞福的离开,就此幻化成空,转而投注在另一种新鲜上。这也算是另一种仕海浮沉吧?一代新人换旧人!
劳勃瑞福飘洋过海而来的信上说:月是故乡圆,不过倒真的是异乡的大。末了,问我好不好?
好,很好,非常好。我笑出泪来,在信上这样回答。劳勃瑞福啊——我很想念他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