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经过重划的南屯区,过去用来耕作的一畦畦绿色稻田,现在几乎都盖满新大楼新别墅;过去辛劳的农民,现在过著住有华厦,出门有车的生活。这里早就变为中部地区新兴的富裕之地。严力宏的家也在此区,欧阳娇容这次算是为了保护证人花玉贞才能进来,她大开眼界地欣赏精心设计的日式大庭院。
“严法官是有钱人啊?他家好像饭店。”欧阳娇容连声音都有点抖。
“好了。”
“这么快!”不只欧阳娇容,连吴民达都很意外。
花玉贞的眼神不再融入热情,嘴角冷淡地笑了一笑,心灰意冷地说:“没有什么东西,如果有忘记带走的,请替我丢掉。”
花玉贞不再低声下气地回应;平时被花玉贞宠惯了的吴民达难以适应,一时错愕地愣住,两眼傻看着陌生的贞子。
“贞子!”欧阳娇容也忍不住担心地叫她。
“你说。”欧阳娇容把阿达推向贞子。
花玉贞耐心等著。吴民达笑着说:“是这样,我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但是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又不放心,所以,等下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我送你到力宏家。]
“你出去我把门锁起来就好,我可以一整天不出门都待在房子里。”花玉贞不想离开阿达。她愿意替阿达做任何事,只要每天看到阿达她就安心。
“你真是麻烦。难道就不能让我清静、听我一次?”贞子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但,吴民达不想让一切计画因花玉贞而改变,所以口气和脸色都很难看。
“阿达,”欧阳娇容自阿达背后扯动他的衣服。“慢慢说,你这样粗声粗气的,贞子会以为你在赶人。”
“欧阳姐姐,谢谢你的照顾。再不走天要黑了。”花玉贞低声催促,她吃力地提著自己的行李先走出门外,表明急著想离开这里。花玉贞眼眸里有一种看不见的悲伤和坚强,过去她没有依赖过任何人,将来也不需要。
“哎唷!吴民阿达先生,你为什么对一位温柔的小姐说那些没营养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伤了贞子的心!”欧阳娇容跺脚,用力瞪著阿达。
吴民达无法解释自己胸口为什么突然闷闷的,仍以一副大男人的口气向欧阳娇容说:“说就说了,我现在心里只想着罗云天。你不走就留下来替我看家。”
欧阳娇容叹口气。
“阿达,你会后悔。走吧。”
“我本来就是这么粗鲁,这阵子为了她,连在自己家里都不得放松。我真累!”吴民达用力搔乱头发来表示他有多烦。“你听到了没有?”
花玉贞长这么大,被人送来送去是经常,被赶倒是第一次;对吴民达一直委曲求全的她终于觉悟,用平直的声音说:“我去整理行李。”
“欧阳,你看到没?对“证人”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出院时,因为你的游说和我一时心软,答应让她住在家里就是个世纪大错误。”这是花玉贞关上房门时听到阿达洋洋自得向欧阳说的话。
这些日子,阿达对她的用心和付出视而不见,她仍是他眼里一个公事公办的证人,对这样一个无情的人,花玉贞感觉已经麻痹,胸口不再觉得心酸难受,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再次下定决心,不再厚颜缠著阿达,她要在阿达和她之间拉开海洋般的距离。
花玉贞很快便提著她的行李袋走出阿达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