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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875年:躁狂的年轻皇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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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这段日记可以知道,•立年仅4岁的载涌为帝是慈禧与慈安二人的独断决 定,并未与奕诉、奕谭及军机大臣商议妥当。故慈禧询问"此后垂帘如何” 时,有“枢臣"站出来主张"择贤而立”,显见该“枢臣”(一般认为即是指 奕诉)与慈禧之间尚无共识(可能连碰头会议也没有开)。随后,慈禧即以 "若承嗣年长者实不愿,须幼者乃可教育"为由,决定立载港为帝。

挨过揍的人要更靠谱一些

"若承嗣年长者实不愿,须幼者乃可教育" 一句,通常被解读为慈禧贪恋 权力,不愿垂帘听政过早结束。这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这句话也还存有另一 层意味深长的含义--它直接指向了恭亲王奕诉及其子载徵。载徵时年16岁, 正是适合继位的“年长者"。.

也就是说,在圆明园重修风波中,年轻皇帝载淳几乎站到了整个官僚集团 中坚力量的对立面。

第一种可以有效治疗梅毒的药物碑凡纳明.(Salvarsan, 一种有机碑化合 物),要到1910年才由欧洲医学界发明。对1874—1875年的清廷御医来说,梅 毒确实是一种让人束手无策的疾病。翁同稣日记中记载的同治帝的某些症状, 如"腰间、臀部肿处两孔皆流脓,而根盘甚大”等,与"杨梅大疮”的症状似 也很难做明确的区分。对御医们来说,站在自保立场,与其诊断称皇帝得了梅 毒并将之记入药方,确实不如不说也不做记录为妙。对皇室来说,梅毒之症既 然无法治愈,为保住皇权的体面,也只能对外宣称皇帝得的是天花。不过,档 案里治疗天花的药方毕竟难以否定,梅毒也未必会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即致人死 亡(不少人患病后还可卷活多年)。有学者据此认为,"同治皇帝之死,起因 天花,终于梅毒” 2"他频繁出宫"微行",有可能同时感染了天花与梅毒,两 种疾病合力加速了同治帝的死亡。

皇帝懒于读书?说白了就是经常夜间外出,弄得筋疲力尽,第二天哪有精神读 书。学生放老师的假,老师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2。

大转型时代最需要的是见识

比如1874年10月31日(也就是重修圆明园风波发生约两个月后),翁在日 记里说,昨天有马车惊逸入神武门,一直飞驰到景运门,“然同坐车者中官小 李(旁注:上乘轿),照旧当差莫问也"九 中官就是太监。翁这段日记是在含 蓄地说皇帝又悄悄出宫了,回宫时太监所乘之车因马受惊出了意外,万幸皇帝 坐在轿子里,才安然无恙。翁日记里还说,之前的十天里,皇帝也都没有进入 书房读书,之后也是频繁的“无书房"(皇帝传旨今天不上课),翁整整有一 个月没有去弘德殿给皇帝授读讲课\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不言自明:"为什么

1875年1月12日,太阳方落之际",同治皇帝载淳去世。当晚8时,慈禧宣布 将醇王奕谓次子载涌过继给咸丰以继承皇位,也就是后来的光绪皇帝。载涌时 年仅4岁。这项有条不紊的安排,显示慈禧太后早已接受了载淳不治这个事实。

李鸿藻这份奏折,显示他将约束同治帝的期望仍放在慈禧太后身上。辅政 的恭亲王与诸位帝师都拿年轻皇帝的任性胡为毫无办法,只有慈禧太后才能管 住皇帝的轻狂躁进。这一点,也在"圆明园重修风波"即将失控之际得到了事 实的证明。

夫学问与政事相为表里,于学问多一分讲求,即于政事增一分识见,二 者不可偏废也。伏愿我皇上慎遵皇太后懿旨,每日办事之后,仍到书房认真 讨论。乃

谁也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生龙活虎的同治帝很快就去世了。

在帝师李鸿藻看来,同治帝种种政治上的不成熟,与他只热衷"游观”而 不愿为清帝国的命运担起责任有直接关系。所以在1874年的一份奏折里,李鸿 藻劝谏说:前几年皇帝来弘德殿"读书看折",是一种"孜孜讨究”的态度,如 今却是"每月书房不过数次”,且来去匆匆,可谓有读书之名而无读书之实。他 希望年轻皇帝将精力放到学问中来:

同治帝发病是在1874年11月底,去世是在1875年1月中旬,时间很短,近乎 暴毙。官方文档说他死于天花,民间长期传言死于梅毒。就史料对勘的结果而 言,同治帝确实死于天花无疑。毕竟,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万岁爷进药用药 底簿》经医家鉴定,确实是治疗天花的药方26。帝师翁同稣的私人日记里所载病 情症状与所录药方,也有与天花相合之处2,但民间流传的梅毒说,也非是毫无 根据的揣测。同治帝确实经常偷溜出宫,有感染梅毒的可能。御医李德立是皇 帝的主治医生之一,据其曾孙回忆,李德立生前曾告诉家人,同治帝是染有梅 毒的:

“终岁独宿乾清宫"其实也给了同治帝放纵自我的机会,让他可以瞒着慈 禧太后出宫“微行”。据说,同治帝曾游历至湖南会馆,翻检涂抹了某举人的 案头文章。又曾拿着金瓜子(是碎金的一种称谓,为帝王的御用赏赐之物), 到琉璃厂购物。还曾在某酒肆之中遇到过总理衙门大臣毛昶熙,把后者吓了一 大跳,赶紧让步军统领衙门派来卫士十余人贴身保护。I7这些说法的具体情节未 可视为真事,金瓜子云云更显出了演义成分。但载淳喜欢“微行",甚至有眠 花宿柳之举,在朝臣中实是不公开的秘密。除了奕诉在重修圆明园风波中揭破 过此事外,帝师翁同稣日记中也有记载。

翁同解在日记中,记录下了当天的决策情形:

自6岁即位以来,载淳长期处于慈禧的严密保护与管教之下,很少能随心所 欲。甚至于在同治帝1872年大婚之后,慈禧仍“阴使内监时时监视之”,对他 很不放心。这种严格管教,也见于慈禧给帝师李鸿藻等人的懿旨,要他们在同 治帝亲政之后“照常入直,尽心讲贯” ",继续按以前的办法给皇帝上课。慈禧 的本意自然是将儿子培养成一位贤明的君王。故此,她常告诫同治帝"毋辄至 宫中,致妨政务”,希望年轻皇帝不要将精力过多放在后宫之中。载淳血气方 刚,又不能违忤母亲,只好搞消极抵抗,"于是终岁独宿乾清宫”。<sup>16</sup>

戌正,太后召诸臣入,谕云此后垂帘如何?枢臣中有言宗社为重,请择 贤而立,然后恳乞垂帘。谕日:“文宗无次子,今遭此变,若承嗣年长者实 不愿,须幼者乃可教育。现在一语即定,永无更移,我二人同一心,汝等敬 听。"则即宣日某。维时醇郡王惊遽敬唯碰头痛哭,昏迷伏地,掖之不能起。3]

除了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清帝国已步入复兴之期外,同治皇帝执着于重修颐 和园,还有另一重目的,那就是摆脱慈禧太后的约束。

同治帝在风波中的种种表现,可谓集轻狂与躁进于一身,冲动而不顾后 果,决策被情绪严重左右。这足以提供一种理解:1874年的奕诉与文祥等人并 不希望慈禧太后全然退出政治舞台。之前的十余年里,慈禧太后已充分展示出 了她在"维持大局" 一事上的隐忍与得体,而年轻的同治帝显然还无法做到这 一点。在1870年的"天津教案”里,他发出过"若得僧格林沁三数人把截海 口,不难尽歼此辈(法国人)"的妄言23;在1873年的"公使觐见"中,他又对 洋人立身不跪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以致在“圆明园重修风波"中仍拿当日之事 来质问反对者:"当洋人求觐之时,汝何不奏请止其觐见乎? ” m略言之,对慈 禧与奕祈而言,"庚申之变"是刻骨铭心的沉痛往事,他们见识过英法联军摧 枯拉朽的力量;但年轻的同治帝很难感同身受(他当时年仅4岁),他念兹在兹 的是要将洋人尽数歼灭。

五十年前我的祖父在世时,我为此疑案当面问过他,他说,“同治确实是 死于梅毒"。据祖父面告,曾祖父奉诏入养心殿请脉之初,已经看出是梅毒之 症。为了慎重起见,曾约一位有名外科御医张本仁会诊,一致肯定是梅毒大 疮。自忖若奏明载淳生母慈禧,她通晓医道,喜怒无常,如若一时火起,指责 有辱九五之尊,必遭杀身之祸。倘若知情不报隐瞒病情,又怕责任重大,最终

对这种隐秘动机,慈禧太后与恭亲王奕祈自然是洞若观火。慈禧爱子心 切,在1873-1874年,似怀有一种乐见同治帝顺利实现亲政、展示乾纲独断的 心态,故长期未就圆明园重修之事发表意见。奕诉审时度势,也曾一度响应皇 帝发出的"王公以下京外大小官员量力报效捐修”的号召,在1874年初带头捐 献了第一笔白银共计2万而(后来又补捐了5000两)。随后,醇亲王等8名皇室 成员也在1874年5月份捐献了5.6万两白银。再之后,帝师群体也捐助了银两,虽 然数额颇小,也相当于表达了赞同的立场。22直到李鸿章借着"李光昭案"将 “圆明园重修"再次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言官们冲锋在前,众王公大臣才又 再次坚定立场,联名向同治帝施压。

难免治罪,真是左右为难,经与右院判庄守和商议,认为反正是治不好的病, 何况这是自古以来少见的帝王之绝症,难告于天下,不如装糊涂吧。既然宫中 都说天子出水痘,就照天花来治。好在皇室近臣对天子微服寻花问柳,都睁一 眼闭一眼,讳而不言,自己又何必戳穿,自讨苦吃呢。28

“微行"是偷偷摸摸之举,终究不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得舒坦。所以, 在1873-1874年,同治帝强烈希望耗费巨资重修圆明园,以之作为两宫太后的 养老之所。当年,乾隆皇帝曾以尽孝的名义,将母亲安置在紫禁城外的绮春 园。如今,同治皇帝也想要效仿先例,将慈禧太后安置在重修后的圆明园内。 其目的既是"希望慈禧太后能一直热衷圆明园的重建,减少对国家事务的关 注。通过将太后移至园林,从而掌控皇权”T,也是为了彻底挣脱慈禧以母爱之 名构筑起来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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