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庭云接着起身。“等等,我有点不胜酒力,烦劳夏公子扶我一把,一起回夫子庙。”
“我明天一早和督抚有约,不便久留,请巧巧姑娘谅解。”欧阳凌拱了拱手,装作没看到崔巧巧的眼眶充满泪水,转身便离去。
一听到吟诗,章庭云的双眼立刻炯炯发亮,就崔巧巧对欧阳凌的情意,发表论点。“牡丹太俗气,我说巧巧像桃花,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欧阳凌也不落人后,就崔巧巧守身如玉的精神说:“我说巧巧像水仙花,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
夏舒有一肚子的怨,以诗发泄道:“我看巧巧像木槿,朝为拂云花,暮为萎地樵。意指崔巧巧只要破了身就一文不值。
崔巧巧可不是省油的灯,能在文人雅士聚集的秦淮河当上花魁,除了美貌和歌喉外,还要有文学修养,听出夏舒的讽刺,立刻反击道:“诸位公子说的都好,不过巧巧倒觉得自己像杏花,春物竟相妒,杏花应最娇。”
欧阳凌和章庭云顿时皱起眉头,不了解夏舒和崔巧巧为何起了争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欧阳凌眼神瞟向夏舒。
夏舒气得襆头上冒出青烟,正要发怒,章庭云不打自招地说:“我承认我是处男,大家别再以此当话题嘲笑我了。”
“章公子真是难得,守身如童。”崔巧巧笑道。
“难得的是巧巧姑娘,出污泥而不染。”章庭云一脸钦佩。
“那是因为巧巧眼光高,志气大,她看才,不看钱。”小红插嘴。
喻令浩感觉到气氛不对,暗笑地说:“总之,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摆明是对欧阳凌说的。
“好花就应该让它在枝头上开,让大家欣赏。”欧阳凌打哈哈地说。
“真是妙!”夏舒夹枪带棍地说。“我昨天见到一个采花贼,今天他却自喻是爱花的陶渊明,欧阳公子,你说妙不妙?”
欧阳凌拉长脸,大家都听出夏舒说的是何人,整个秦淮河仿佛结冰似的,就连最善炒热气氛的喻令浩也噤若寒蝉,不知该说什么话驱除寒凉。
这时夏舒突然站起身,脸色正好跟欧阳凌相反,开心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一向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请恕我先行告退。”
“小红你今天话真多,罚你喝三杯酒。”崔巧巧故意装生气。
“欧阳公子你有所不知,巧巧曾立下誓言……”喻令浩话还没说完。
一朵红云抹上崔巧巧的脸颊,她赶紧阻止道:“喻公子,求你别在欧阳公子的面前糗我。”其实这是欲擒故纵的招数。
“瞧巧巧害羞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是美得连牡丹见了都失色。”
喻令浩加油添醋地赞美崔巧巧,并诗兴大作地说:“数朵红云静不飞,含香含态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