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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发现大街小巷里开始流行一种新时尚,那些挣到几个臭钱的小青年们嘴里叼着上等的烟卷,手里拎着双喇叭收录机大摇大摆地招遥过市,那迷人的乐曲引来行人无比羡慕的目光。
我更是陶醉其中,每当看到拎收录机的青年人从大街上走过,便被那异样的曲调吸引过去,背着书包久久地尾随在人家的屁股后面,有许多次甚至忘记了上学,结果一次又一次地迟到,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老师的喝斥和警告。
童年时代,我与孙逊曾偷听过他家的电唱机,从老旧的唱机里流淌出来的都是正统的音乐:老贝的交响曲、老斯的圆舞曲、舒伯特的小乐曲。
今天,这种反传统的乐曲彻底地征服了我,为了能够欣赏到那美妙的乐曲,我终于放下了高傲的架子,开始主动与有收录机的同学们接触,其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想听听那永远也欣赏不够的乐曲。
第二天一上学,我厚着脸皮,找到那个对我很有成见的淘气包:“哥们,”
我以乞求的口吻说道:“能不能把你的收录机借我听听啊?”
“哦,”淘气包双肩一耸,两手一摆,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式:“班长大人,那饭盒子不是我的,我也是借的啊,人家只借我玩一天啊,我已经还给人家啦!”
“唉,”失望之余,我又走到那个有两个喇叭收录机的同学面前,向他提出借收录机听一听,那个男同学眼珠一瞪:“班长,那可不行,那是我哥用半年的工资买来的,我是偷偷拿出来的,同学们谁都瞎摆弄,结果,不小心把一个键子给按坏啦,为这事啊,我哥狠狠地揍了我一拳,你看,”他扯开衣领对我说道:“你看,这还青着呢!好痛啊,我哥发起脾气来可不管那个!一拳就把我打翻在地,要不妈妈来得快,他非得把我打个半死不可!”
“唉,”我垂头丧气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高洪艳见状,蔫声蔫语地对我说道:“如果你爱听那些曲子,放学后可以到我们那里去,我家隔壁的邻居有一台,”
“你家,”我问道:“你家在哪啊?”
“嗯,”高洪艳思忖了一会,突然令人沮丧地摇摇头:“不告诉你,我不说!”
“嘿嘿,”我冷冷地说道:“你这扯的是啥事啊,这不成心想馋我吗?”
“嘻嘻,”高洪艳顽皮地笑了笑,白嫩的小脸蛋涨得通红:“没法说啊,不好意思说!”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