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夏雨本是个怕女人的软蛋,只因多喝了酒,才敢去冒秋莹的火皮,被秋莹一骂,那酒也醒了一大半,忙护了耳朵,咧着嘴说:“你说的大部份正确,我接受。
说春梅偷人,我不服,她不是那种人。”
秋莹将杯子甩到垃圾桶说:“不好过就拿酒出气?”
夏雨没杯子,抓过瓶口对了嘴灌,秋莹夺过朝墙角里撂,瓶子碰着壁反弹到地板砖上“砰”地炸成两半,流了一地的酒水。夏雨没酒喝,一头栽到桌上呜呜地哭。
秋莹推着说:“你哭丧呀,家里又没死人。”
夏雨突然抬起头来,赤红着眼问:“我哭春梅,春梅哪去了?”
秋莹说:“我没给你守,晓得哪去了?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哪去就哪去,我管得着?”
夏雨回到h县已是元旦的前一天,行包一丢,便找麻脸局长汇报学习情况去了。回到套房,已是晚上十一点,去浴室冲了个澡,叫秋莹下碗面吃,秋莹也是性急,吃毕就扯着上床,弄到半夜才睡去。
次日是元旦,夏雨直睡到下午两点,起床后去街上转了一圈,碰着商界和教育界熟人,谈了些省城商业信息和教改情况,回到套房,叫婉婉买些好菜,一家人准备团团园园吃顿圣诞饭。
婉婉做好饭,端上桌子,夏雨不见春梅母女,派婉婉去喊,村妇推说吃了,春梅却没来。
夏雨问秋莹,秋莹说:“你走后,人家就搬到公司自个开伙了,从不到套房吃的。”
夏雨吃惊地说:“你咋不劝劝,春梅毕竟是屋里女主人,她搬出去吃住,公司的人怎么看,外面会怎么说?”
夏雨来了气说:“春梅出走,都是你逼的?”
秋莹更来了气,一把揪过耳朵骂:“你咋是这种溜屁股德性,啥责任都朝别人身上推。前年你娶了她,把责任推到信上,你当我没看出你花花肠子?今天她躲了你,又推到我身上,你说说,我有啥责任?”
夏雨一口一口的出粗气,回答不出。
秋莹越说越气,蹬着脚数落道:“你说,我哪点亏待了她?我给她母女买皮衣,还是德国进口的。每月腾了十来晚让你去陪她,你们还赚乐的时间不够。又花了一千元做大床,叫大家躺在一起公公平平的睡。还人前人后春梅妹长春梅妹短的叫着,把她尊宠的上了天,她还小肚鸡肠使闷气,象我前世欠她啥冤孽帐似的。她搬出去,还不因你走了过不得,去干偷野的事,给你戴绿帽。你不去管教,倒来诋毁我。
法官断案还讲公道,还讲是非曲直,你还有公道没,还讲是非不?去省城看了几天稀奇,回来就向我抖威风,省城又不是没去过的。亏你还是个小小的打杂主任,倘若去坐了局长宝座,凭你那德性,还不把教育局给搅得个昏天黑地,逼老师们来造你的反。”
秋莹说:“我没劝,我还少劝了?她母女早把我看作母夜叉,象我抢了她们家似的。你一走,公司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撑着,这三个月净赚了三十二万,都是血骨子里挣的,她们能体谅得到么,只晓得成天黑脸耍女人脾气。”
夏雨不再说话,闷闷喝了三杯酒,吃了一小碗饭,上床睡去了,当夜无话。
以后的几天里,夏雨下班就去公司寻春梅,寻不着便问晓晓婉婉,两人都说他回来的前几天就没上班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去阁楼找村妇,村妇正埋头搓裤衩,说声不晓得,把衩儿“咚”地甩到脚盆里,溅了他一脸的水,转身理铺去了。夏雨黑着脸回到套房,打开“千杯少”一杯接一杯猛灌。
秋莹从公司回来,见一瓶酒只剩下两指,抓了杯儿说:“你赌啥气呀,那劣质酒喝多了,不怕伤了你的命?”
夏雨埋着头说:“心里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