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痛哭流涕,顿足捶胸。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爸爸一见小姑的东西,就犯病,就闹腾,吓的我只要发现家中那有小姑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统统藏起来,生怕爸爸看见了犯病。
有次,天擦黑,我从学校回到了家,一见父亲桌上的药,锅里的饭,丝毫没动,先招呼斜靠沙发的爸爸喝药吃饭,心想,我骗也好,哄也罢,只要他听话就行。像往常一样,我披了小姑一件红袄,背过脸推他,很快,爸爸睁开了眼睛,马上坐了起来,把我搂在怀里,嘴里喃喃的念叨:“欣欣,你可回来了,哥想死你啦!我对不住你”说着话,又要下跪,我连忙拉他,咋拽他都不起来,没办法,我回屋脱了小姑的衣服,才把爸爸拉起来。
从此,我发现,我只要穿上小姑的衣服,走到爸爸的跟前,叫他吃饭他吃饭,叫他喝药他喝药,可听话哩!
月x日
夜越来越深了,秋末初冬的寒意逼人。仍使身穿毛衣毛裤的我,不停的打哆嗦。好容易人家不赶咱了,我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也不知人家犯的那根筋,梁欣把身子朝里挪了挪,脸朝里,掀起一个被角,冷冷的说:“躺在床边,盖上被子,憨蛋,冷热都不知道!”我脱下外套,侧身躺在了她的旁边。悄悄的抱住了她,她没动。我真想但是几天的劳累,温暖的被窝,使我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哎呀呀!天大亮了,我还在睡梦中,猛然间,背后被人搧了一巴掌:“浩哥,你还睡哩?我欣欣姐呢?”
心中一惊,睡意全无。
我睁眼一看,梁欣的人和衣服都不见了,说实话,她咋走的,啥时走的,我真不知道。红莉和我都慌了,连忙在医院里四处打听,问谁都说不知道。最后看门的老头告诉我,天快亮的时候,一个手提皮箱的姑娘叫开门走了怎么?梁欣走了,不可能,决不可能!难道她会乐昌了,红莉连忙给乐昌的杨支书打电话,杨书记回答:“好几个月了,梁欣就没回来过。并问咋回事?”
下午六点,我和淑娴,红莉,还有杨支书,给梁欣结账出院,才发现了床下的那张纸——梁欣的血书:满腹惆怅离家园,辞兄撇女泪涟涟。
梁欣代姐尽母职,抚女成人报兄恩。
上两行,是燕茹的字体,下两句是梁欣的手书。——原来如此难怪,几天了,梁欣不看我,不理我,这是小事,可我担心的是,我端饭她不吃,我递水她不喝。要是萍萍和红莉一天不来,她能一天不喝药,不吃饭。无论红莉和淑娴为我求情说好话,全无济于事。
那天夜里,都快十点了,红莉因饭店客人多,还没过来。我守在梁欣病床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错在我,不在她,但任我说干唾沫,吼哑喉咙,人家一言不发。
“欣欣,你吃点吧!都快八个小时啦,你千万别饿坏了身子”我伏下身,端着一碗方便面煎鸡蛋,哄梁欣。
可她拧过脸,皱着眉,一声不吭。
今日悲别此地去,谁晓何日转回还。
“姐姐!”
红莉哭着,喊着,淑娴,杨支书掩面而泣。我最不好受,一失足成千古恨,悔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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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我疯了,三年了,整整三年,要不是我偷看了女儿上大学的日记,真不知道自己生病期间,干了这么多荒唐事月x日小姑走后,爸病倒了,虽然淑娴姐和红莉,隔三夹五的来我家,帮我照顾我爸,可我还是由原来的住校变为家住。爸爸时哭时笑,时静时闹。病犯起来,一边用手抽自己的脸,一边用手揪自己的头发,嘴里高喊:“燕茹,梁欣,我对不起你们,我有罪,我有罪呀!”
“欣,我错了,千错万错,我一个人的错你答应一声好吗?”我端着一碗饭,走也不是,站也不对。实在没办法了,我使出了不是招的招:“欣你再不答应,我就给你跪下啦!”说着说着,真要下跪。
“别出洋相瞧你那没出息样!”这是梁欣出事五天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拿过来,我吃,我吃!”
她又说了句。我慌忙满脸陪笑,把碗递了过去。
谁料,我无意中碰了她手一下,她马上变了脸,吼道:“离我远一点,咱贱,咱脏”我自知理亏,末敢答腔。不过,等她吃完饭,我趁接碗的工夫,抓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了几下,但停了下来。难道,梁欣原谅我了,不管咋,我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