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宽
我当时跟王晶凤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但约好了让她几天后到我们公司来参观。王晶凤没有上班,本来是做生意,后来生意不好,把店打给了别人,就没事干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她,约她来公司参观。
“那你啥时候来我们公司看看!”
“你说吧!”
“你好!”
“你找谁?”
“不知道,一位男主持人!”
“我就是,我叫崔景昆。你是哪位?”
“我姓王!”
1
我的爷爷去世时,我才12岁。我当时的媳妇张晓莉,只有十岁,穿白带孝,把我爷爷送到坟园。我俩当时还没有结婚,充其量是未婚妻,订亲的彩礼也送过去了,贴子也换了。没过门穿白带孝还必须斜搭上一条红布,一来讨个吉利,二来证明是未婚。但我媳妇害羞,不愿意搭红布条,由一个她家的长辈领了来。我听别人说,崔景昆,你媳妇来了,在里面吃饭了。我就趴在席棚的小缝往里看,看见她正在坐席,吃得正香。红扑扑的两颊,分外好看,我心花怒放。
我一上中学,就是个书呆子。眼睛跟着近视了,家里人不准我戴眼镜,怕人们知道了我是近视眼,看不远。这就是一个残疾,怕坏了亲事。这点跟城里相反,城里就凭一副眼镜找个好对象呢。近视眼如果迎面碰见丈人怎么办?打招呼吧,怕认错了人;不打招呼吧,又说不过去。等看清楚了再打招呼有些太晚,显得太瓷。瓷可是要伤丈人及没过门媳妇的心的,弄不好真的退婚呢。我留了长发,长发盖住了眼睛。自己心想,就是迎面碰见丈人,也说没看见,因为长发盖住了眼睛。这显然说不过去。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和同村的同学说说笑笑,赵铁蛋忽然对我说:“景昆,你丈人爸在前边往过走呢!”我近视,看不清,急忙抄近路走。路旁是一条排水渠,我打算跳过排水渠,从庄稼地里斜穿过去。谁知却掉入了齐腰深的水中。急忙爬上来,很狼狈地逃开了,后面传来同学们的一阵笑声。
在和媳妇一个学校读书时,我憧憬着能与张晓莉青梅竹马,哪怕一天只说一句话。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常远远的看着晓莉,心情就起伏。一年很快过去,我与晓莉搭上话的无数计划破产。上了高一后,我勇敢地给晓莉写了一封信,介绍自己的性格、理想。不在一个学校,就有写信的借口了。一切都托付给了邮票。不久,收到了回信,回信简短,没有浪漫。那时候我不会写情书,收到的也算不上情书。
我买了瓜子花生,约她出来谈一谈。她没有答应,我心里非常难过。坐在回家的路上的一个桥头。玉米眼看就要收了。四野无人,除了宽两米的一条玉米隧道外,四面看到眼中的,全是玉米田。我眼泪含在眼眶中,坐在桥上想心事。我一边剥花生,一边吃。把皮壳扔了,把花生吃到嘴里;或者把花生扔了,把皮壳吃到嘴里。我浑然不之,心里难过得犹如考试不理想,委曲得好像经过了超人的努力,却落了榜。
“姓王?”我很茫然,想不起是哪位。
她提醒我说:“晚会上,你给我留的电话!”
“噢,想起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并没有给她留我的分机号,她打电话到公司的时候,总机问她,你找谁。她不知道我的名字,但很聪明,说:“我不知道他叫啥,会主持晚会!”前台就转给了我。
我是一家公司策划,经常搞一些活动,也搞些晚会。大部分时间是坐在公司里,在电脑上搞策划,偶而出去,兼任一下主持人。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跟媳妇退了婚。我真的跟她没有感情,几次想接近她,了解她,可是她不给我机会,听人说,她有相好的,就等我一句话,退婚。只要我说退婚,那彩礼是不退的;我说,退婚,那她家要如数退还我家的彩礼。后来,我想,算了,不要彩礼了。就退婚了,她很快就结婚了,我五年后才找到对象。
2
我找了一个女朋友王晶凤,身材很好,身高一米六四,在我看来,还算好看。我跟她是在一次晚会上认识的。我是节目主持人,在台下休息时,见到了王晶凤。我觉得她好,主动与她搭讪:“你好!”她当时已经领略了我的主持风采,很高兴地跟我说话。我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没有留姓名,想着,整台晚会谁不知道我是谁呀!
几天以后,我把这件事已经忘了。一天正在上班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