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quot;哈，你对于每个问题都有绝妙的答案。&quot;

&quot;你看，你的怀疑论又来了。等一下。&quot;他忽然从她的话里悟出了什么，&quot;你，愿意做我的小石头？&quot;

&quot;我没有。&quot;她连忙澄清，这个男人的想象力太丰富。

&quot;你真奇怪。&quot;她忘记自己今天刚刚拒绝了别人的爱情，全心全意探索起来，&quot;你怎么会在上一秒那么凶，下一刻却很温柔。明明早上还是个野心家，晚上突然变成吟风弄月的才子。我想可能是我没有识人之明，因为我完全相信你的每一种表情的真实。你确信你在凯瑟琳学的是打板而不是戏剧吗？&quot;

&quot;你想讽刺我吗？凯瑟琳有表演系吗？&quot;他冷冷地反问，这女孩有时真是没神经。

&quot;你看，&quot;她双手一摊，好像自己全无责任，&quot;我们很容易误会彼此，平常的话总要多想它的深意，结果把自己弄得很累。&quot;

&quot;问题不在这里。是我选择了交流，而你选择了逃避。&quot;

&quot;自由不好吗？你依然是完整的苏纪槐，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你怎么肯甘心受到羁绊呢？&quot;

&quot;苏纪槐，你有时感性得&quot;她很难说出那种感觉，如果这些话从一个平凡男子嘴里说出，她多半会觉得有点恶心，但是现在却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quot;不像男人吗？&quot;他大笑，&quot;这些感受，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因此是自由的。现在，它们也是你的，你是恰好出现在这里要陪我看风景的人。&quot;

&quot;那她呢？曾让你找到方向的人呢？她离开你了？&quot;

&quot;她呀，&quot;苏纪槐神秘地笑了，&quot;从来没有停留过，只为自己而活，所以我想她是比较轻松的。&quot;

&quot;原来如此。&quot;他欣赏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quot;啊，那边的灯很漂亮。下面应该是哪个图案亮起来？&quot;她索性坐到他身边指着窗外的景致，打破他的沉醉。她单纯的想法是，那样就不像苏纪槐了。

&quot;没错。每个人都是完整的，但不是完美的。&quot;他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脸色沉郁，&quot;如你，如我，不过是一段弧线，而人生求的是一个完整的圆。&quot;他持烟的手在空中划过，黑暗里闪动着一个红红的圆圈，如烟花的尾巴，转瞬即逝。但美丽的影像和苏纪槐那时的表情，却永远地烙印在冯椿心上。

&quot;不，你已经很完美了，我相信你不需要别人的点缀。&quot;

&quot;点缀？不不不，&quot;他大大地摇头，&quot;我不需要点缀，我只要一块小石头，让它压在我的心上，好让自己安心。&quot;

&quot;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那石头哽在你的心上，让你想不除不快呢？&quot;

&quot;那一定是我的心胸变得狭小的缘故。&quot;

&quot;下面是双鱼，再来是水瓶&quot;他顺着她的手指，一个个地数下去。灯光像应了他的口令般按着顺序亮起来。

冯椿越来越诧异，他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坐在这里看风景吗？

&quot;怎么了？&quot;也许冯椿自己没有发现，她时常用一种难解的目光看着他。

&quot;你、不会厌吗？&quot;再怎么美丽，不过是同一片风景呀。

&quot;我是个怀旧的人。&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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