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你再说一遍?”他面转严苛,步步逼近。
没见他凶过,她内心起了怯意,但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却又在嘴上毫不退让。“我——我就是要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他?”
他僵楞住,神情诡谲莫测,她以为他怒火正盛,马上就要引爆,谁知他竟和缓了容色,以一贯的姿态盘胸微笑。
她闭紧了嘴不看他,知道她不欲背后说人闲话,他也不追问,只把她拉近一些。“年轻时,说爱就爱,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彼此不适合,说散就散,和让不让有何关系?毕竟大家一起走过那段年轻岁月,尤其我和家齐跟亲兄弟没两样,他们有了事,我很难袖手旁观。”
她找不出话反驳他,但那股酸意在胸口就是盘旋不去,她烦乱地推开他。“话都是你说的,我看到的可不是假的!”
“小姐,自从上次绑匪事件后,家齐和刘嫂他们都住到市区来了,以欣一回台北,趁家齐不在,回山上的家探一探,谁知道人去楼空,她以为家齐想彻底忘记过去,搬离了那里,那天她突然提起,一时悲从中来,我安慰了她几句,如此而已,你不能看图说话就定我罪名啊!”他严正的抗议。
“说的好!既然你们百无禁忌,何必在意我和严子宽过从亲密?还砸了人家的店?”不说还好,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整场抗争变成是他在主导了。“你们根本是霸道,你告诉颜家齐,他再捣蛋,我就告他!”
“如意——”他叫住欲拂袖而去的她,发急道:“你去哪里?”
“镇上谁不认识你父亲?而且那家修理厂老板认得你的车。”他见她情绪平稳了,大着胆子捧起她的脸。“你一直弄错了一项逻辑,我选择了你,不是因为你和以欣相像,应该是说,人各有所好,你这种外型的女人特别吸引我多看一眼,这和你只喜欢接近斯文有礼的男人,而不会选择粗犷的猛男是一样的道理,又何罪之有?”
她垂下了眼,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了。
“那一天,我就对你心动了,我不能确定我们互动一定合拍,但是我愿意试一试,这个善良又冷漠的女人,能不能成为我的终生伴侣。当然,比起来,你的难度是比当年的以欣高多了,但我不介意,你让我心甘情愿。”
她该说什么?他说得如此诚恳真挚、不容怀疑,这一点她或许误解他了,但她目睹的那一幕并不假啊!
“庄以欣回来,为什么要瞒着我?”
“向严子宽解释去!”
“不许去!”他忽然变了脸,加重语气。“这种事他受得起,不必你到场安慰。”谁知又会擦出什么火花?
她倒抽口气,不相信他如此不讲理。“你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要是听你的,以后不是连咖啡也不用喝了?”
“咖啡馆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因为他是好朋友,他关心我!”她好强地抬起下颚。
“因为她想等一切安顿好了,才见家齐,而我承诺了她,暂不告诉任何人。前阵子,我就是在忙她的一些事,才缓了几天找你。”
“你对她的承诺胜过对我的诚信?”她质疑。
他啼笑皆非。“亲爱的,告诉了你,你真能相信我对她没有私心?在订婚前何必又掀风波?”他再次长叹“之前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家齐伤害了以欣,以欣伤心欲绝,我怕她做出傻事,一路送她回娘家,谁知道她打定主意彻底失踪,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我没被家齐撕成两半已经够幸运了,这次如果不谨慎处理,我对朋友怎么交待?”
她不满地撅起小嘴,怒道:“你到底要为颜家齐做多少?女朋友让给他了都不够,还要帮他善后?我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就算是歃血为盟也不至于如此!”
“让?谁告诉你我把以欣让给家齐的?”他极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