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步远外的老张嘴角抽动着。
她偷偷再瞄了老张几眼,满眼惊怖,蓦地,她灵光一闪,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相信胎教的重要性吧?”
他点头道:“这一点-一直做得不大好。”
“所以啊,”难得他同意她的观点。“你怎能再雪上加霜?万一我一天到晚看着他,孩子长成他那副模样,不是很惨?”
理由之二是,老太太在他第三次爬上阳台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黎先生,自己家怎么都不带钥匙?你太太糊涂,指望她替你开门不是很不方便吗?”为免落人话柄,他名正言顺地有了这副钥匙。
“少爷,这些菜搁哪儿?”长手的主人发话了。
“咦!这位是”她这下注意到站在黎醒波身后很久的中年男人了。
男人瘦削高挑,四肢骨节粗大,颧骨高耸,马脸上找不出三两肉,铜铃眼不是高鼻阔嘴,活像闹鬼古堡里的恐怖管家。
当大门的锁孔发出清脆的“喀喇声响时,坐在电脑前的她惊跳起来,随手拿起桌脚旁的棒球棍,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倚在门旁另一侧等待,心怦怦狂跳。
里面那道门也跟着开了,她举起球棒,在来人一探身入内时,卯足全力当头击下,球棒在半空中不偏不倚地被拦截了,是来人身后伸出的长手。
“晏江,-这是干什么?”棒下逃生的黎醒波铁青着脸抓住她。
“怎么是你?”手一松,他身后的长手将球棒收起,放在墙角。
“小姐,我前晚告诉-我今天会来的不是吗?”她真是不折不扣的天兵。
“这是老张,我家的厨师,今天开始教-作菜,每次两小时,一星期三天,食材他会带来。”黎醒波指着厨房。“老张,就搁那儿。”
“你”她大为吃惊的将他拉到稍远处。“你搞什么?我哪来的闲工夫学作菜!”她每天写翻译稿写得昏天暗地,根本无心张罗吃的。
他勾勾嘴角。“不学也行,我让他天天来为-煮三餐,-就好好的写-的稿吧。”
“你干什么?没事家里多个人多麻烦。再说,请个厨师所费不赀吧?我可不想占你便宜。”这个男人把她当什么了?
“这点-不用操心,我们家人很少在家,他闲着也是闲着,不让他做事会手痒,-正好帮了他的忙,可以人尽其才大显身手,”他早已想好了理由。
“你没按门铃,我不知道”她嘟起嘴。
“我有钥匙,干嘛按门铃?-哪来的球棒?”她连看也不看一下就下手。
“跟朋友借来防身的啊,最近我们这栋楼遭小偷了。”
自从他三度攀爬阳台后,便坚持要她另外给他一副钥匙,理由之一是为了众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
她曾经烧水忘了关瓦斯,隔壁的老王太太闻到浓重的味道后,特地打了通手机给他,让他从医院赶回来“借道”进屋内关上瓦斯。她大小姐还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床头话筒滚落一边。他很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给了老太太电话,随时报告异状,才免除了那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