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到底该不该供出齐雪生?
“我真的不知道,别问我。”小鹃换了个角度,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色。
“你今早有没有见到舅爷?”她看着小鹃的背脊问。
“没有。小姐放心,不会是舅爷拿的。”
“喔?”她拄著脑袋,想着自己的投书之举至今未能如愿,一股子闷气发不出,她索性站起来,坐到小鹃前面去。“你确定没看到舅爷拿著一张纸?”
“没有,真的没有。”圆脸奋力摇晃,带著惊慌。
他很想用蛮力,直接将她按在床褥上了事,绝了她回桌前的念头,但她还未全然复原,怕伤了她,只好往她最敏感的地方挑逗著。
她扭动著身躯,笑得不能自己,额头已有薄汗,他抱起滑坐在地板上的她,拿开她松落的稿纸。
“雪生——”他热情来得突然,三两下就褪去了所有衣衫,她目瞪口呆,瞬也不瞬地盯著那“摸过”但从未“目睹”过的宽阔胸膛和窄腰。
“你”她如木雕般任他摆布,从未想像过的生猛风景让她一颗心跃到了喉口。
“你别一副像见到陌生男人似的。”他极其小心地覆在她身上,亲吻她渲红的粉颊。“眼睛闭上,你瞪得我像在做件坏事。”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我在写这些,他的可能性最大。”她喃喃自语。“想不让我投书?这手段可真幼稚!”
她霍地站直,拿走小鹃手上的衣裳,一副下了决心的神情。“走,到商行去,我要亲自问他。”
小鹃呆站了一会,看到秦弱水已跨出房门,火速地跟了出去——她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可想,她是要向主子自首,三次都是她将稿纸毁尸灭迹的;还是打死不说,让祸首齐雪生善后?
身为底下人,能反抗主子的主子吗?她应允背负这个任务,可全没私心,纯粹是为了秦弱水。齐雪生私底下要她想清楚,万一这些投书让老太太她们知道了,不单是秦弱水,连齐雪生也会不得安宁。
“你不会要小姐在齐家不得立足吧?”齐雪生的恫吓很有效,她勉为其难地做了,却连著三天不敢在秦弱水跟前晃。
她蹲在地上,低著头往床底扫了一眼,转个圈又在桌底下寻觅著,几分钟后,她直起腰,拍拍发上的灰尘,疑惑地托腮寻思。
身后在做著针线活的小圆脸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秦弱水已经趴在地上好一阵了,如果这时候冒出来问要不要帮忙找,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小鹃,你没有没看见——那张稿纸?我昨晚刚写好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翻箱倒柜,明知在柜里的可能性很低,还是不厌其烦地翻找。
“稿纸?没、没啊!你昨儿个不是自己收好的。”圆脸还是不敢抬起来,怕藏不住的心思被抓个正著。
“这就怪了,我明明放在这叠书旁边的,怎地又不见了?”她气馁地落坐,不明白连续三次,她的稿纸总是不翼而飞,每一次重新誊稿,原先的理直气壮都快消磨光了,小小一间寝室,能掉在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