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想归想,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太慢了,她又扯了自己后腿,她懊悔地面壁顿足。
他不避讳地大笑,笑得双眸湿亮,带着柔光。她不禁回身探看,心怦然一动,所有抑制的情思排山倒海袭至,冲开了一切怨怼,她悄悄呵口气,坦然接受了一个事实──她始终放不开他,在他面前,她缩小了自己。
她心头发酸,手握门把,左右转动着,千斤重般地扯不开门。
“不是不敢要-,是不忍心见到-后悔。我是有债在身的人,没有偿还前,我不能保证-的幸福,这是我对-母亲的承诺,我没想到,这样反倒伤害了-,对不起,天聆。”
眼眶瞬时一热,她骤然回头,走到他面前,泪纷落,握拳垂了他胸膛一下“你到底想怎样?我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老是不信,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是女生,总不能老是求男生要我啊!一天到晚问东问西的,你也会烦,你这个人──真气死人了!”
她蹬了两下脚,轮流揩去两边泪水,不在乎狼狈不愧狈了,使劲低啜着。他捧起她湿糊糊的脸,笑得一口白牙熠亮“对不起,那么我现在求-,求-要我,今晚就好,明天-后悔了,或将来淡忘了也没关系,但是,这一晚,我是真切爱着-的,永远不会抹煞。”
她瞪大眼“你”她迷惑了,他爱她?
她不自在地替他挂好外套,眉头怏怏聚拢“我不是故意要留下来的,还没找到适合的保姆。”不管她解释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吧?她都快不相信自己了。
“我知道。”他温和地笑着,交抱着手臂,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垂思着。
“那,我走了。”她预告着。他没说话,认真地注视她,泛着愉快的笑容。
她移动一步,又停。“你──最近出入要小心一点,别太晚回来。”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悬惦多日的疙瘩,她暗恼着。“不是我说的,是我大伯要我转告你的。”这解释其实很多余,他点头,瞧来仍是十分愉快,没受影响。
“你笑什么?”笑得她心神不宁。
他俯下唇,紧紧贴住她半开的唇,他浓密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酥酥痒痒得令她闭上了眩目,他轻易地得到她启唇接纳,交缠不能分。
“匡政?”吻不但深重,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撩逗,她惊慌得快不能呼吸,抵住他的胸,撇开脸“你跟上次差太多了吧?”像要把她整张嘴吃了,野性得不似她眼中温润如水的匡政。
他笑了两声“我想要时就是这样的,怕不怕?”
她知道自己红透了脸,倔强地翘起消瘦不少的尖下巴“怕什么?你又不是老虎!”
这回答有语病,好似她等着和他交手,她一阵窘困,他已经圈臂将她勾拢到两腿间,吻纷纷落在她喉间、胸口,两手潜进她裙-内,十指划过她的腰线和胸缘,颤栗从肌肤交会处抵达指尖足梢,她发出了自己都不可信的低喘,窒息前再次将他推开,掩着胸前的唇印“你等一等我没准备好”他还是笑,呼吸比先前浊重了些“我以为-早就准备好了。”
“想到一些事情。”他轻声说着。
“喔!”别私心笑话她就好。她很快瞥了他一下,扭头走开。
“我在想,”不管她是否在听,他径自开口“遇到-,是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我最快乐的事。”
她一时呆楞,心防摇摇欲坠,头一甩,提步继续走向大门。
“和-看展览那一次,我们追上了公车,当时,我一度想过,只要这样单纯简单的快乐就足够,看着-,牵着-的手,其它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