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感到一阵心疼和难堪;而他,前所未有的,高声朗笑起来。
“倒数第四”她低低咕哝着,搔着头,看着手上的各组业绩比较表。“总比吊车尾好,这也要精神训话吗?”
她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再提心吊胆,她的心是满溢的,当思慕飘到男人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以往是和周公交战的冗长主管会议,现在可以整场精神奕奕到散会。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餐忘了吃,她竟天旋地转起来,她抓住他臂膀,稳住发软的双腿。
“先生确定吗?”她喉咙又干又热,声调异样。
他蓦地一笑“确定。她走了三天,我失眠了三天。”
手臂在她眼前模糊了,她缩紧扳住他的手指,让眼里的湿意散去。她想,她应该要晕倒,否则,这张想哭想笑的怪脸无法见人她现在才深深体悟,她有多喜欢这个可恶的男人。
“先生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该告诉她,不该让她神思不属。”她抬起头,与那双盈满柔情的眼交会。
她心思纷乱,想不出妥当的话说。他有好几天没和她正眼相对了,晚饭用完,他在她失望的眼光下回到卧房,不再踏出房门一步,她百思不解他的冷淡,是否为了想冷却他们逐渐加温的对待。
夜晚变得漫长,做饭有些无力,和客户谈话常脱稿演出,她想,她快完蛋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这么脆弱,她硬是在小眉两口子住处的客厅睡了三晚,没和赵刚说一声。到了第三天,她就快要吃下小眉给她的两颗安眠药了她每天睡不到三个钟头!
如果,这种煎熬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有的,她离医院的距离大概不远矣——每天顶着熊猫眼上班能活多久?
可恶的男人!没出息的她!这些怨怼在刚才相视的那一秒,全都散逸到不知去向,她真的就要完蛋了!
“我现在正在告诉她。”他的掌抚上她消瘦的颊。她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她再不告而别,不履行家务,我就要她还债了。”
“你并不需要那笔钱。”她轻喃。
“但是我需要她。”他语气笃定有力,和他的眼神一样。
她想尖叫、想跳跃,还来不及做这些动作,背后一声尖喊吓得她魂飞魄散——“叶主任——你怎么把这位先生的手臂掐成这样?”
她低头一瞄,十指紧按处,一个个凌乱的指甲印布满他的手腕,他却一声不吭,恍若未觉,只管听她、看她。
“小姐,你看来脸色不太好,捐太多血了吗?”他撩逗着问,笑意很浅,眼神很专注。
“我血红素不够,没资格捐。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问,怎么有空来这一趟?”她强自镇定,转了话题,笑着替他挽起袖管。一碰触他的褐肤,她手指似窜过电流,她比捐血的人还紧张。
“我答应了一个女人,不能食言。”
她浑身僵楞,视线不敢上移,盯着他健臂上浮凸的静脉,她张嘴张了半天,才生硬地挤出一句话“先生专程为了她来,难道是喜欢她?”
“是!我是喜欢她!”他毫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