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想着,那云十七脚下的板子忽地裂成了两半,就看见云十七整个人往底下落去,现场的惊叫连连——
濯绝尘想也没想,蹬地而上,提起一股真气就往云十七的方向跃去,就在离地一丈处接住了云十七,然后缓缓落地。
霎时欢声雷动,濯绝尘也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虽然救的不是美人,只是个小鲍子,可是他就是喜欢当众人的焦点。他回眸看着怀里的俊俏公子,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觉得抱着云十七的感觉还真好,他比女人还香;比女人还软的躯体竟然教他有点心动
那曲儿是新的,与方才的没一个相同,初时像是黑夜笼罩似的细细微微,不细听根本听不清,可众人却全静了下来,无论是谈笑的、吃东西的、胡思乱想的,没人不看向云十七;然后一个乍响,煞是黎明已降,曙光初现,忽地百花争鸣、蝶舞纷纷,好不热闹!接着琴声骤变,忽大忽小地犹如午后阵雨,倾盆而下,一阵比一阵飞急,几经转折,琴声渐慢,似见雨后景物如新如镜、明亮可爱;然后声音又长,如夕阳西下,游人归唱,渐行渐远,虫声又起,黑夜再临
当琴声停歇,众人犹然呆愣不已,须臾之后,只闻叫好声不绝于耳。
见状,费长用不多话,携了琴便拂袖而去。
濯绝尘摇头轻笑,心里的那点不服已经化为乌有。好个云十七!绝世无双的云十七!他这番琴艺就算是云修涵本人来也比他不过吧?
“胜者是云十七。明日请云公子入宫向皇上献艺。”濯绝尘起身道。
包含费长用在内的众人无论是明白乐理、或是不明白的,无不被云十七的精妙乐音所折服。
费长用在心里暗忖,这云十七虽是后生晚辈,但举凡指法、气度,没有一个输给自个儿的;再说那曲儿,有多数都是他新创的,就连他家人也未必知道,可这云十七却是只听一遍就记着了,而且还能取其精妙,补其不足
听着听着,费长用有些慌了,想他一代大师的威名、实力与云修涵不相上下,如今却要输给云修涵的儿子,怎么不怨呢?
一旁的濯绝尘亦有同感。
虽然方才和表妹为了云十七才大吵一架,可这云十七的琴艺还真是绝顶的好。尤其是他的稳重,更是旁人莫及。想那费长用虽是大师,可在众人面前仍免不了心惊胆战,尤其是在云十七的追赶下,更显示出他的琴声已受情绪影响。但那云十七却是不慌不乱,悠游自得,游刃有余的模样似未使出全力,想想,这人若不是有着绝顶自信,怎会有如此表现?
赵玉衡这才如梦初醒地大叫:
“我早知道云十七会赢了!”说完,她扔掉了手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对濯绝尘哼了一声。“可就有人不相信。”
“好,我承认是我错了,可以吧?”濯绝尘大方地说。现下他对云十七的观感,可是大大改观了。
“承认就好。”赵玉衡笑道。
濯绝尘不在意地摇头,待他一回头,瞧见了由侍女搀扶的云十七正要下楼。唉!长得不差,琴艺不差,就是身子差,这老天爷啊,还真是公平哩
想着,费长用的琴声已断。
他站起身来,对着云十七喊道:“贤侄,你的琴艺已非凡人可比,能否请侄儿赐教?”
濯绝尘叹气。说是赐教,可他语气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服。想这费长用也是一代大师,没想到人品竟是如此,然而,也难怪他不服,只因这云十七厉害是厉害,可是一路下来也不过是跟着费长用的曲子,就算他耳力佳、记忆又好,那终究是别人的曲儿,若真要判他胜,众人恐难心服。
因此他道:“费先生说得极是,方才小王和众人都已知道云公子的琴艺超凡,今日胜者非云公子莫属,请云公子再弹一曲,以慰众人。”
云十七没说话,只是停了片刻,像在思索什么似的,然后便开始拂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