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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痛”的感觉依旧存在,但是他明白已经不要紧了。
不要紧了。
在下一秒,她哭了。
是很安静而且悲伤的哭泣,她的眼眶整个红了。
叶歆桦楞住了,似乎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应对。
“对不起!歆桦。对不起!”
对不起?叶歆桦无法理解,不觉泛起了惶惑的神情。
他环视四周�壁和地板都是白色的──一种,看不到脏污的白──深绿色的布幔因而显得异常突兀。这里除了仪器运转的声音以外,还有浅浅的呼吸声,缓慢地起伏着。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生命迹象──
他的母亲。
叶歆桦吸了一口气,上前掀开了深绿色的围帐。和墙壁一样,纤尘不染的病床上躺着一名恹白枯槁的妇人。她的双颊凹陷见骨,头发像是稻草一般的杂乱,瘦骨嶙峋的手臂也依稀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脉络叶歆桦不觉有了她的生命就像是铁架上的点滴一点一滴地在消失的预感。
这是他的母亲吗?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到底有多久未仔细瞧睐她的模样了?
想了想,他不由得颤颤出口:“妈?”
没有注意到他的困惑,叶母举起了瘦弱的手臂,掩盖住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歆桦,对不起!”她喃喃自语着,气息十分地混乱。“你很痛很痛,对不对?妈妈一直打你、一直骂你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叶歆桦惊愕得无法言语,领悟了叶母的语意后,他只觉得喉咙像是哽住了什么,视界也逐渐地模糊了。
其实,自己所期盼知道的,也仅仅是这样而已。他只是希望知道母亲还是在乎自己的,这样在他而言已经太足够太足够了,他已经别无所求。
而在同一时分,叶歆桦也恍悟了一件事情──事实上他依然是爱着母亲的,否则他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解释自己受到的震撼。
床上的人震了一震,接而艰困地睁开了眼睛──她目光游移了片刻,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似乎不是很明白地:“歆、桦?”
“嗯,是我。”
“你”她眼目睁大,荡漾着不敢置信的波光。“我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医院?!”叶母语无伦次,颤抖着唇瓣吐出了粗哑难听的声音。
“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叶歆桦笑了笑,有些勉强的。
她瞠目注视着叶歆桦的五官,身体还是震颤的。面对这个阔别了至少半年的儿子,她甚至连拥抱他的方式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