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膺麒忖然,不经意瞟过林荫的脸。仔细瞧的话,林荫长得也不是那么“歹势”嘛。只是眼睛小了点、鼻子塌了点、嘴唇薄了点久看下来,他其实也习惯了。
呃,习惯?习惯什么呀!张膺麒为自己想的事呛到,差些喘不过气来。呸,谁上辈子没积阴德、这辈子没烧好香,才会习惯这张丑脸而这个人绝对不会事他这个“外貌协会”理事长喜欢的类型。
张膺麒憨憨地发出单音。过了很久,他才发现自己又接受了林荫的邀约呜,都是那个声音的错!
害他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
他们跟着人潮进入会场,等到张膺麒恍悟他其实可以拒绝的时候,早已是音乐会半途中了。
哈――好困。
张膺麒揉揉惺忪的眼,甫出音乐厅门口便舒然地伸了个懒腰。
张膺麒在心中第一百零八遍骂自己。
尤其在目睹林荫走过来之时,他只差没去撞国家音乐厅的大柱子。
早就和自己说过千百遍他不要来可一见时间愈来愈接近,他的情绪也愈来愈不受控制;心烦意乱得什么也做不好仅仅是放个鸽子而已,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为何他要在瞥见林荫明白地显露喜悦得表情时,感到一阵心虚呢?“对不起,路上塞车耽搁了一会儿。”他好像总是在道歉?“耶没关系,我也才刚来。”
林荫轻哂。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提着公事包,很显然是刚下班的模样。
“你几点下班?”
他好想睡觉啊唉。
反观身旁的林荫倒是神采奕奕,对这场音乐会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步出会场,他仍是滔滔不绝地谈论著方才的演奏,像是哪一些曲子、哪一个段落触动了他
实际上,张膺麒只记得台上左边数来第三个提琴手是他喜欢的类型,一双八字眉颇有艺术家的忧郁气质至于林荫赞不绝口的巴哈是什么玩意儿,他全然没有概念。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贝多芬――还是在高中的音乐课被音乐老师强迫记住的。
换作是别人在他的耳边叨絮个没完,他早就翻脸了。显然有副好嗓子就是有这种益处,即便是说着一堆听起来像是化学符号的东西,听的人仍然能够听得很舒服。
语未落,张膺麒便恨不得咬断自个儿的舌头。他什么时候下班干他底事啊?偏生他这种一感到不对就会问出口的性子对任何人都适用,使他每次老是问一堆明知故问,抑或了无意义的问题唉。
未觉得张膺麒的异样,林荫解释道:“平常是五点下班,今天有事弄得晚了些对了,你吃过了吗?”
“我还没。”
“那,等音乐会结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附近有不错的馆子。”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