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猴子狗
最令我鼻酸的是,有一晚,我和表姐隔窗,看到她竟将她亡夫的骨灰坛放在床上,伴着他两母女入眠。
“这个不行,死人陪着活人睡,活人也会出事的,你去劝劝她吧。”表姐说。
“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去对她说,对不起,‘我偷看到你抱着骨灰坛睡,这会出事的。’吗?不可以。”我说。
“说得也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她也没辄。
“明天断七,我用我爸居委会主委的身份去吊唁,看情形再说。”
实习期中,大家都很融洽,我们也非常谈得来,我看她秀中慧外,谈吐和学识都是一流的落落大方顶尖,不由自主地有些仰慕,但人家是学姐,又是有夫之妇,不敢造次。
愉快而顺利的实习完成,罝酒庆贺,告别学姐和同学,我高兴地回到家中。
二天后,我与冲冲到2f补教班去听谭林老师的课(严格地说,应该是去观看她的课),却看到布告拦上公布一则通知:“公告:国文组谭林老师因丧假,请假五十天,自即日起改由赵心恩老师代课,谭林老师丧假期满返班后,仍将继续任教指导各位同学。”
丧假?谁死了?父母?公婆?亲人?女儿?老公?可以注意一下。回到家中,看到9fd座大门上,触目惊心贴了一张a4的白色纸张,上面两个大字“丧居。”
怎么?谭先生死了?根据f大楼管理员黄先生(我们大楼f以下为开放性工商区域,f以上才是私宅,门禁设在f)的路透社消息,谭先生在公司的实验室,因测试样品发生爆炸丧命,谭太太林老师因门庭单薄,没有什么亲友协助。
第二天,我对爸说,对门房客今天断七,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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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七,谭太太林老师是我补教班的老师,我代替你去鞠躬吧,爸说好,需要的话送一盆白蝴蝶兰好了。
法会就在她丧宅举行,法会开始不久,我就提着白花入内献祭,在僧尼诵经,烟雾迷茫中,她向我答礼时,看到她素衣素帽低头回礼,悲恸之情,我见犹怜。
我爸是房主,又是居委会主委,欲出面担任治丧会主委,办理后事,但均遭谭林老师婉辞,她强忍悲伤,单人匹马带着女儿,为亡夫办理后事,现在已经做过二七法会了。
表姐和我幽会时,看到对窗后,对我说:“我说得很准吧,上次我看那个男的乌云盖顶,要出大事,果然走了吧,我好厉害吧,连我都佩服我自己。”我笑笑,不置可否。
晚上,从我自家窗户窗帘的接缝中向对面看出去,看到她默默地坐在椅上,小女儿已安睡在床上,房中设了一个灵堂,一张遗照和一个遗骨坛,供着几盆蔬果,一对白烛炙炙高烧,几支清香烟雾枭袅,看来极为哀恸。
我有些奇怪,她家客厅不算小,灵堂为什么不设在客厅,却设在寝室,骨坛放在寝室,难道不会有些毛骨悚然吗?奇怪的女人。
每天从我房间往下看,谭林老师好像是我圂养的一只雌性宠物。有时穿着居家衣服在整理物件,有时盛装却獃獃地对镜垂泪,也有时浴后仅着亵衣,裸着上身在室中走动,但大多时间,紧抱着六、七岁的幼女,坐床沿涕泣,不停在我眼皮下活动,害我亦为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