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三篇
那缕秋天里的微笑也就开放得更加的灿烂。那所破败的屋子仿佛也轻轻地乐呵了一声。房子久了,村里组织人去拆房。当人们进到屋里时,看到的是一堆白骨环绕着一幅照片。
那堆白骨与相片正好组成了一张笑脸的模样。村里人迷信,但也将它们合埋在了一起,并为这堆白骨取名为“笑天”
那个曾经在这个村庄哇哇降生并长大的人已经死了。而他是谁,不知道。一条狗向他扑过来,他举起手中的棍子驱赶着。
狗叫声招来了一个小男孩,胖嘟嘟的。他唤回了自家的狗,随而好奇的打量着怨天。
也许远处大声叫他的那一位是他的妈妈,让他离怨天远一点。怨天面无丝毫的表情,而是走进了自己曾经的家。家中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大都还在。
只是有了一股浓浓的霉味和一些鸡狗留下的粪便。墙上挂着一张照片。
一家三口笑的最开心的那个就是他自己而母亲和父亲则是甜甜地呵护着他。怨天一下子躺在了床上。他仿佛又嗅到母亲的味道。他拼命吮吸着,似乎要将母亲再吸回到自已的面前。继而是轻轻的抽泣,再嚎啕大哭。
对他来说,这很正常很正常。
3怨天(小小说)
回到家的时候,怨天只剩下一副骨头,他确实太瘦了,深陷的眼窝没有一丝的神采,面色蜡黄,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布满了尘土。
在他的面前,就是他的家。墙已经有些倾斜了,外面的坝子上长出了些许杂乱的青草,在秋风的萧瑟中舞着散散的衣襟。
屋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怨天记得离开这儿已经八年。在这八年中,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先后离去,而每一次他都只能在邻居的电话中了解一些详情。
怨天不上班,也不工作,而为什么,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从墙上取下那张用镜框夹得整整齐齐的相片,用抹布一遍遍地擦拭着。
他的手有些颤抖,身体巨然的抖动一下。他环视了一下屋子,突然死一般的沉静。
他转身进了里屋,那是堆放农具的地方,他上有一个小瓶。他拿了起来,揭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药味冲出来,他有一点丝丝的犹豫,但瞬间便被眉间的那股坚毅给取代了。
一仰脖子,瓶中的液体流入了他的肚腹。屋内还是那样的安静,怨天再次拿起了那幅相片,并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微笑,就像秋天里的太阳那样温暖。他看见了母亲,还有父亲。他们正张着双手迎着他。他终于回家了,终于又看见了母亲与父亲,也终于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事实上他很想回去。躺在遥远的土地上,他也会梦到家乡的一草一木。
他想母亲,想母亲身上的味道,他也想父亲,想父亲略带严厉且慈祥的面庞。
可是他没回家,因为他穷,也因为他真的没有能力回去。在城市里,他是乞讨者,甚至也可以说,他不是乞讨者,而是一个流浪者。
只有在肚子饿的时候,他才会乞讨,每一次也只能讨到一点吃的。他本不叫怨天。这怨天的名儿是他自个儿取的。
虽然他只有三十岁,可是你现在看他,足有六十岁的模样。村里没有人跟他打招呼,因为没有人认识他。他看见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也看到了那些亲戚与朋友们。他没有躲,也用不着躲。从他们的眼神中,怨天知道,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