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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迈出两步,便听他在身后问我:“你走了,可还会回来?”
这句话问的我心头一紧,回头看他,在他面上却瞧不出什么大的动静,只是觉得那张脸比寻常时候苍白,衬着黑色发丝,显得有些憔悴。
他勾起一侧唇角来,慢悠悠道:“你不说话,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第八章浮生之劫
幽深狭长的一双眸子,装了三分醉意,剩下的全是迫人的寒光。
他就那样极有迫力地将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将我有些凉的指尖握住,而后就见他神情一松,嗓子带些宿醉的喑哑:“岫岫。”
这一声岫岫唤得太撩人,我的心不争气地动了那么一下,就只顾着直愣愣看着他,哪还来得及有什么别的反应。
他趁我呆在那里的功夫,将我的手抬到他跟前,凑到唇边吻一下。
他评点道:“不是良药,胜似良药。”玩笑说完,眸光却一路凉下去,声音里也多了些难以自持的情绪,那是寻常的宋诀不会有的。
他道:“可我,并不愿意你来见我。”
我的身子为他的话微颤,心烦意乱地找到身畔的凳子坐下去,不愿再看到他的表情,声音平静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却听他一声低笑,那笑有些莫名的压抑,“岫岫,你这个时候来见我,难道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字字句句都刺向我的心,将我原本淡然的情绪搅成了一锅浆糊,“你同谁,做了什么交易,才换来同我见这一面,你可要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努力了许久,才稳住添茶的手,尽管如此,却仍然溅了些茶水在红木的桌案上。
等我回神,他眼中的情绪已经收敛得很好,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多了些距离:“不说这个,陪我喝一杯。”
他说完,松开我的手去倒酒,而后便不再理会我,只顾自斟自饮。
我没同他大饮过,所以无从知道他的酒量,可是看看桌子下散落的数个酒坛子,再看看他稳稳当当倒酒的手,不禁多了些钦佩。
我钦佩地看着他喉结滚动,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忍不住蹙起眉头:“你若是愿意喝酒,我这便走了。”说完,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不禁来了些气。我本是存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打算,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突然这样将我晾着。我心中有些委屈,哀怨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真走了。”说完见他仍没反应,果断朝牢门走去。
自然,我的果断里有赌气的成分。
我听到自己淡淡道:“不过是求了苏越一句,进这大牢,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困难。”
和亲一事,他应当还不知道。
宋诀在桌前坐下,我虽未抬头,却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
我在他如深潭之水的目光中如坐针毡,却竭力淡然道:“倒是你,打算何时回府?听说皇兄念你当日酩酊,只罚了你三年的俸禄和一篇悔过书,虽说写悔过书不大光彩,但是区区一篇悔过书便能离开天牢,”抬头看他,“你又何必……”
我话未说完,便为他目光中的冷意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