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杜叔伦的声音从车内暗处传出来。
“心不自由如何自在?杜爷,受人点滴,涌泉以报。如霜但求仰俯不愧怍天地,我--不负人。”
“且慢,善人如何称呼?”白如霜挡在马车前,问着车内的杜叔伦。
食髓知味?这是杜家主仆心中同时掠过的想法。
郑宽率先开口:“姑娘,银子都给你了,还嫌不够?”
杜叔伦也微蹙着眉“相逢何必曾相识。姑娘,快葬了令尊才是要事。”
“善士误会了,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如霜是想知道善人的落脚处,待处理完先父后事,好去服侍您。”
“起来吧,穿着这样单薄,小心冻着。你父亲的后事还靠你张罗呢。”
一件大披风盖住自如霜孤寂萧索的身躯,黄澄澄的金元宝就搁在她膝畔,闪闪发亮。
这--抬起空茫的眼,她看向颀长英挺的背影,心中霎时有了另一番盘算。
“郑宽,上路。”
“三爷!那披风--”
“服侍三爷!”郑宽低呼,那不是他的工作吗?被她抢去的话他要干啥?
杜叔伦释怀低笑“姑娘,杜某没有买下你,你是自由之身。”
“杜爷,如霜不接受施舍。不管为奴为婢,我都跟定了您。如果您不允,恕如霜无法接受您的一片好意。”白如霜不卑不亢,定定地望着车内的男子。
郑宽拿看疯子的眼神瞧着白如霜。
她是不是有问题?居然甘心受人奴役。她知不知道人心险恶?如果她今天遇到的是心怀不轨的男人,玩够了她,将她推入窑子馆,到时哭天叫地都不灵!
“别多话。”杜叔伦低斥。
坐在车内的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暮雪霏霏呀!感佩于她的孝心,走出马车后,他不假思索,就把披风覆在她身上。
貂皮又如何?也只是身外物。
“郑宽是怕您受寒。”他小声嘀咕着。
哎!三少爷又大发善心,只是这回怎么把保暖的紫貂披风给了别人?那可是珍贵稀品、价值连城,给她父亲买个金棺材都绰绰有余--假如她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