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霜!等我。
“三爷!您去哪?天都要暗了。”郑宽看主子急急忙忙地往外冲,跑在后头追问。
“找如霜。郑宽,我们分头找,见到她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留下。”丢下话,他跨上客栈外的骏马急驰而去。
他,凄迷一笑。
“这如霜的个性也真倔,真的什么都不带就离去。紫貂披风、银两、买给她的新衣,三爷您看,连创伤药也搁下,哎--不知她伤好了没?”郑宽把如霜留在他房里的包袱拿到主子面前,一面唠叨,一面掏东西。
“创伤药?她受伤了?背伤不是已经好了?”他给她抹的百草紫玉膏药效极佳,不可能淤肿未退。
“不是背伤,是您发烧时她通宵看顾你,据说不小心被利物刺到,流了些血,我才拿创伤药给她止血消疼。三爷您完全没印象?您床上沾血的被褥还是我帮如霜换的,就连单衣也是我替您穿上的--您当真烧得一无所知?”他记得那时三爷还喃喃呼唤如霜的名呢。
“通宵?你--进房的你看到的是赤身裸体的我?我的床上有血迹?”他捉住郑宽的手,语气不稳地问。
“谢谢。”如霜一脸平静无波。
等到如霜出厅门后,郑宽询问离席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主子“三爷当真不留她?”
“她的心不在这儿,强留何益?徒增彼此痛苦。”收起强装出来的笑意,他幽幽地说。
“可是--”
“郑宽,拿些银票偷偷塞在如霜的包袱中。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会一文不取地离开。”
“是呀。”
天哪!难道他--“如霜呢?当时她是什么模样?”
“如霜?”郑宽偏头想了想“和平常一样啊。不过头发散了开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累,却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媚态--我叫她去休息,她却急着清洗你的衣裤和床褥--”
杜叔伦的心狠狠一坠。
是真实不是梦境!老天爷为何要跟他开这种玩笑!他让如霜受了多少委屈?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
“是,我这就去。”三爷的背影看起来好寂寞。郑宽摇头叹息。
外头那些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为什么忙碌?钱财?名利?温饱?
有没有人是为了追求挚爱而奔波!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这一餐,意外成了如霜的临别筵--
情字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