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在阿姆斯特丹市的市政府一楼大厅内,没有前一日庆祝女王节的那种疯狂气氛,也没有处处可见代表荷兰orange王朝的颜色,更没有high到最高点的人群喧闹声,今天的宴会是为了酬谢昨天远自各国来祝贺的贵宾而举办的,而身为游行花车的主要成员,高希伦理所当然地成为阿姆斯特丹市市长邀请的对象。
不过,因为她根本没有勇气独自参加,因此才拉了早就摩拳擦掌、兴致高昂的雷琮?一道前来。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雷琮?的神通广大与交游广阔,不论她飞到哪里都有人接应,经常是人还没到公司指定下榻的饭店,要接她出去玩的车子就已经先在饭店门口等候了。
所以当高希伦以没有宴会服为由不准备出席时,雷琮?立刻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十几套令人眼花撩乱的宴会服,自己先挑了一件后,也帮她选了一件。
“你搞错了吧,人家干嘛看我?”她笑笑,不以为然地说,同时啜了一口琴酒。
海牙的斯其丹一向享有“琴酒的故乡”的美名,这是位在哈芬街的诺莱特酒厂所出产的卡泰尔一号,入口之香醇即使连她这个不懂酒的门外汉也能感觉出它的不同凡响。
“我也很好奇他干嘛一直看你。”淡淡的声音夹杂了些兴味,美丽的电眼不解地看着那名高挺俊帅的男子。
这时,一名高大的阿拉伯男子走向他,浓眉如剑,目光锐利,步履沉稳,性感的薄唇扯着一抹肆无忌惮的浅笑,两人低头聊了起来。
惊艳的光芒在雷琮?眼中一闪而过,阿拉伯男子那粗犷有型又英俊迷人的轮廓轻轻地敲击着她的心。
她衷心的希望每位客人在搭乘他们的飞机时都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也尽可能满足每一位客人的要求,尽管有时那些要求是那么的不近人情,甚至是无理取闹,她还是会尽量让客人满意。
她这种服务的热忱甚至一度被那一天到晚只想招蜂引蝶、嫁入豪门当个名副其实少奶奶的雷琮?讥为──人家是在当“空中小姐”而她则是来当“空中女佣”
无论如何,她会入选为广告代言人大概跟她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笑容脱不了关系,除此之外,大概就是像雷琮?说的,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东方魅力,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的神秘,独自沉思时有一种淡淡的忧愁,仿佛是从恒久而悠远的年代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认为自己不能归类为漂亮的那一类型,当然也绝对不可能会是在公众场所里容易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最起码,当艳冠群芳、身着一袭低胸晚礼服,像是一颗耀眼的北极星一样的雷琮?站在自己身边时,她就不认为有哪一个异性的目光会不被光芒四射的雷琮?吸引,而注意到她这颗稍嫌黯淡的小行星。
她偏头,目光落在他狂野不羁的侧脸上,黑眸若有所思。
那名身穿荷兰海军制服,拥有一头亮眼红色短发,在整个宴会场里显得非常醒目的男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看起来好象侧着脸在跟阿拉伯男子交谈,但是目光却三不五时地飘向她和高希伦这边,好象他对高希伦的兴趣远远超过与阿拉伯男子交谈。
然而在某些方面少根筋的高希伦却浑然未觉,当大部分的女性包括雷琮?在内全都盯着那两个出众的男人猛瞧时,就只有高希伦一个人迷迷糊糊的不晓得在看些什么,连自己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我说他的确是在看你,不信你自己看。”雷琮?的语气肯定。
这是雷琮?第二次提醒她,第一次的提醒被高希伦以她在开玩笑而忽略过,然而这一次,除了语气上的明显不同,为了证明她不是随便说说,雷琮?端着酒杯的玉指甚至轻轻地指向宴会厅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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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一直在看你。”雷琮?小声地提醒高希伦,深富魅力的黑眸略微扫过宴会厅的某一处。
“谁啊?”
“就是那个穿黑色海军制服的男人。”
一时之间,高希伦并不晓得雷琮?指的是谁,而且她也没有心思去追根究柢,荷兰四月仍然接近零度的低温让她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