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帮不上忙,因为我既非医生也非上帝。”
“可是你却是他的儿子,他日日夜夜挂心的儿子,纵使他已陷入昏迷仍念念不忘的儿子!”“儿子?!”邵飞嗤之以鼻,好笑、悲伤地望着纪威华“如果他真是对这个儿子日日夜夜挂心、念念不忘,他会忍心看着儿子受尽嘲讽、被冠上‘私生子’三个字吗?”
“也许他有他的苦衷——”
“与我何关?我并不认识他。”邵飞故作不解。
“他是你的父亲,亲生的父亲。”纪威华捺着性子。
“父亲?!”邵飞给他一个冷笑。“从我呱呱落地,我的世界里就没有这两个字,我不知道它的定义是什么?”
“你这么恨他?”
邵飞眯着眼,不以为然。
陈柔儿似乎很不苟同她的话,头摇得有如拨浪鼓。
“也许十七岁谈‘爱’嫌早了些,可是我十分明白邵飞在我心中的地位,爱可以分很多种,可能是友爱、同胞之间的爱,可是我对邵飞的爱远超过一切,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她的话超出她这年纪该有的成熟和情感,却深深撼动李玲的心。
“我看这件事还是要让你父母知道。”李玲提出最实际的看法。如果陈柔儿不是自己的侄女兼干女儿,她可能会为她的勇敢表白而喝彩,但是
“该来的还是要来。”对李玲的话,陈柔儿似乎早就可以预想得到,她抱的是伸头、缩刀都是一刀的决心。
为了邵飞,她知道必定要面临一场家庭革命,但是她不怕,只为了她爱他
“他是你的父亲,你再怎么否认他,也否认不了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闭嘴!”邵飞对着他嘶吼“你懂什么?你又了解多少?”
“我是不懂,也不了解,但我至少明白一点,他是真心的想弥补他曾犯下的过错,如今他只是个过完今天也许就没有明天的老人,对这么一个老人,你何忍教他伤心、痛苦地活在自责中?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死都不瞑目?”纪威华节节相逼,丝毫不放松。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是自作自受。”他的反应不变。
“昨天”纪威华表情一变“我收到电报,伊根正夫先生已陷入昏迷状况,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邵飞没想到纪威华会如此不屈不挠、锲而不舍,如果他不是代表伊根家族而来,他实在很想请他进屋子喝一杯茶,甚至可以和他交个朋友,但是只要想到他的“目的”邵飞就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面对他的诚意。
“请回吧!”邵飞还是忍不住开门,但是仍是以一贯的态度来面对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当律师第一要具备的条件;而第二条件就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即使到了最后关头,我们仍会坚守信念。”他很有风度、很有职业道德的说。
“那你这次恐怕就得铩羽而归了,我还是老话一句,不管是受谁之托,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邵飞阴沉的表情几乎可以吓跑台风。
“伊根正夫先生的时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