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柔儿,你”他抱着撕裂般疼的头。
她伸手将他搂入怀中,用下巴轻抵着他的头。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突然发狂似地将她紧紧抱住,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泛酸,眼眶微红,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他稍微松开她,抬起头凝视着她。
“邵飞!”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罐“你怎么喝酒喝成这样?”她知道他是烟酒不沾的。
“酒给我酒”他似乎对她视而不见,伸手要抢过她手中的酒;她不肯给他,拉扯间洒了她一身。
“邵飞!”她不在乎弄湿衣服,却在乎他对她的漠视。“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她知道他唱片录音的工作已接近尾声,因此他们还预定在录音完成那一天大肆庆祝一番,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柔儿,给我酒。”呃,原来他还没醉到不认得她。
“苦衷?!”邵飞发自肺腑的怒吼:“他懂什么叫苦?我母亲被他抛弃,日夜以泪洗面——那才是苦;我母亲未婚生子,受尽耻笑那才是苦;在生产时因难产熬了三天三夜那才是苦;为了抚养我,因太过劳累而病倒,以致她含恨而终那才是苦。”
“邵先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邵飞会如此痛恨伊根正夫这个父亲,因为在邵飞心中,也藏着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只是他以冷漠去掩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纪威华以一种开导他的表情说:“我十分能体会你的心情,既然伊根正夫先生有心弥补他的过错,你应当给他一个机会。再如何恨他、怨他,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即使千年、万年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你有完没完?!”邵飞快要抓狂杀人了。
“不会完的,永远也不会。”留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纪威华转身离去。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她温柔地问他。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别管我,把酒给我,柔儿,把酒给我!”他狂乱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给!”她把所有的酒全部丢出窗外。
“柔儿!”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就算我不懂,我可以分担,我可以当垃圾筒,甚至你也可以打我出气啊!”她又抱怨、又抗议。
邵飞忿忿地用脚将门踹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门踢破。
不知怎么地,黑板上的文字和老师讲课的声音令陈柔儿只觉心里烦躁,硬是念不下书,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时间,没有多加考虑,她走出教室,来到邵飞的住处。
伸手按了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好拿出邵飞给她的钥匙径自开门进去,迎面一阵冲天的酒味,十分呛鼻,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滚滚”乍听这个声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见着邵飞烂醉如泥的模样。她冲了过去,差点被一地的空啤酒罐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