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知道她一定是梦到自己的亲人。
眼角的泪珠愈滚愈多,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也许是梦到伤心处,她竟开始啜泣起来。
这小子哭起来的模样还真像女孩子,看来,他真是投错胎了。
见他哭得伤心,黎宇风伸出手轻轻揩去她的泪珠,最后,竟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用难得一见的温柔口气哄着他道:“睡吧!我陪着你,安心的睡吧!”
她睡得着才怪!
偷瞄到他闭上眼,呼吸逐渐平隐地沉睡了,朱小佩一张小脸扭曲地变了形。
这个大白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他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其实,黎宇风根本没睡着,他只是假装睡着而已,当他听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响亮吸声时,他才放心地睁开眼睛。
而朱小佩早已睡得十分熟了。
但是,想到他防她像防小偷般,她免不了又要发飙了。
“我的脚,我的头都受了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呀!他根本不必担心他会逃跑的,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其实,黎宇风也明白自己真正不放心的不是他会逃跑,而是“他”头上的伤,怕他会不舒服的,所以,才会兴起想与“他”同床共眠的念头。
“其实,你就把今天当成预习好了。”他脱下外衣走向她。“预习?”朱小佩不断眨着眼睛。老天!他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只着内衣的他,看起来颇有基诺李维的体魄。
“没错,因为我们这儿有个习俗,新郎倌在娶亲的前一晚上,要找个八字重的男人睡在新床,这样可以带来好运,俗称压喜床。”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肘撑起身子,注视着朱小佩安详的睡脸,他从来不知道有人连睡觉也是如此漂亮——不!应该是俊俏才对!
熟睡的朱小佩不再张牙舞爪,看起来是那么恬静,那粉嫩的左脸颊靠耳垂处竟还有颗迷人的美人痣。
这小子不只是长得女人相,连痣也长在奇特的地方。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她不只口中发出梦呓,眼角还滑下了晶莹的泪珠。“姊姊,你在哪里快回家吧!”
她作梦时楚楚动人的模样,令黎宇风几乎看傻了眼。
“可是,不一定是你呀!”
“在我家,我的八字最重,所以一定是我。”他当真上了床。
朱小佩当他是个瘟疫似的,连忙避得远远的。
“你不会来真的吧?”她神情恐怖地瞪着他,连说话都不禁结巴起来。
“睡吧!我们两个人今晚已经够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嗯。”说完,他竟手拉了一下朱小佩,让他们并躺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