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来、只、有、两、尺、的!”大胡子青筋暴起“为什么你会突然冒出来,啊?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捣蛋?是不是?”
身前的小柱子顶着一脑袋水痕疑惑地问。
“咦,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跟前的?”刚才明明没人了啊。
“我自己排队。”小童憨憨地笑。
好亲切的笑啊,像是当日他初来时,那递水的可爱小扇,笑得那冬娇憨,那么让人疼惜,哪像现在,不冷不热、不亲不疏、不尴不尬
头上平空多出的布巾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蓦地回头,小扇在他两尺外,但髓背对着他忙忙碌碌,让他一时有些胡涂,到底是不是小扇丢了巾子给他?
只是希望亲切善意地与人相处,难道很过分吗?为什么要这样干晾着他啊?
楼江槐哼哼地抓起一块布巾,揪过一个小鬼用力擦他的脑袋,左三下,右三下,好,换一个。
只有十尺而已,挪挪地方搬到她旁边了。
左三下、右三下,又一个。
七八尺--
猜了又猜,却不知怎地半个字也不敢问出口,楼江槐在肚子里将自己从头骂到脚,又从脚骂到头,一边给小柱子没头没脸地揉着湿发,一边积聚勇气酝酿再酝酿,终于在孩童被揉得头晕脑胀大声抗议之前嗫嚅出声:“那、那个三、三哥中午可能不回来,不用等他吃饭了”
“本来也没人打算等他吧。”声音不对!楼江槐猛地回身,见某个小色胚正仔细端详着清秀端正的男童阿立,随口答着话:“三叔去堤上察看汛情,十次有九次中午回不来,当然不用等吧。”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楼江槐左右望一望,小扇呢?怎么不见了!他刚犹豫了一会儿,怎么一下子人就消失了?
“一刻钟前。”
少年轻浮地托起男童的下巴,喃喃念着:“前几天我怎地没注意到你,原来”毛手被粗厚的巴掌拍掉,只见大胡子五叔凶神恶煞她瞪着他,他挑了一下眉,露出极少在他这样半大孩半身上会有的一种优雅的笑容“怎么?”
左三下、右三这小鬼怎么没长头发?一边去!
五六尺--
左三下换方向,前三下,后三下,再一个。
离小扇只有三四尺了,他一步半就能迈过去,小心地瞄了一眼,那纤瘦的身影正要转过来,他立即若无其事地一拧自己的湿衣“哗啦啦”拧出将近半盆水。
“五叔,不是要擦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