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
“回去吧,天阴阴的,像要下雨了。”君霁华若无其事般抚着骏马一身光亮毛皮,双颊发暖,嘴角一直往上提。
寒春绪把她抓来又追加重重的一记啄吻,这才甘心。
他俐落上马,再拉她上来,在她红嫩耳朵边恶狠狠地追加一句——
“回去再好好算帐!”
她跺脚。“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好气又好笑。
“我不多想一些,你早被其他乱七八糟的野汉子抢走!”
“我、我的脸已不好看了,外头又有一大堆姑娘家比我年轻貌美,会抢我的只有你这个野汉子,还会有谁?”
“谁说你不好看?叫他来跟老子说!你要真不好看,我何必这样提心吊胆?老子头发都白到发亮,不就想让你乖乖待在身边,你要被抢走,那我还要不要混啊?!”
“你、你你”简直又气又心软,这么乱七八糟的,唉,她竟然站在野地就跟他吵,都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人听去。
先生在野地里摆上几张方桌,鼓励她们自个儿取个景,临场写生。
君霁华最后把画送给教画先生,画中便是社生们取景写生之景,以墨色淡浓绘出所有景物,勾勒一切线条,只在人的衣衫上着颜色,整幅图率性中带细腻,十分别出心裁。
她把图送出,并且跟所有社生们和教画先生道别,因为她明儿个要跟着寒春绪离开江北了,再回来该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
她跟寒春绪提过今日出城习画,一回眸,便见他策马而来,专程来接她回去。
此时,他拉着她走向系马的树下,冷哼。“还好是把扇子,‘扇’就是‘散’,你现下确实跟他们散伙了。”不放心,回头再看娘的!小白脸竟在目送他们!混帐!跟他抢女人,滚天边去吧!
她突然把背在肩上的一小组画具递给他。
寒春绪愣了愣,接过来塞进马鞍侧的袋内。他重新站直,沉着脸面对她,大有想继续吵下去的意味。
她没说话,就只靠过去,一手拉下他的头,蹄起脚,主动吻了他。
她的吻虽仅是轻轻贴住就放开,已让寒春绪头顶上的大火“逤”地一声变成小火,小火还要燃不燃的,根本发不起来。
“你、你你”换他结巴。没办法,她主动亲他呢,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嘿嘿,呵呵,他很确定那个送“布扇”又要“留”她的小白脸,肯定瞧见了!
“谁说的?”君霁华没察觉身边男人醋海翻腾的内心,只是摸着扇面,越看越喜欢,柔声道:“我送先生一张画,先生回送此礼,挺有意思的。瞧,这扇面是绸布所制,这是一把布扇,‘布扇’念起来就是‘不散’,不分散之意。”一顿。“还有啊,先生刚才直接在扇面上作画,他画的是岸边垂柳图,柳树的‘柳’与留恋的‘留’音相似,是挽留我的意思。所以他——”她说得眉飞色舞,扬睫瞧他,话音陡止。
“寒爷,你、你怎么了?”
男人两眼细眯再细眯,透出犀利光芒,满面怒红,红得都快渗血似的。
“我要咬死他!”露出森然白牙,磨了磨。“不!我要先废了他四肢,再把他剁碎了喂鱼不!这样不够狠,我要把他吊起来,再用鱼网紧紧裹住他,再用刀子一片片剐他的肉,而且刀子不能太锋利,要钝一点,钝刀剐起来才有乐趣,用锋利刀子太便宜他了”
君霁华终于明白他在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