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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又重新坐下来。
但他一直在笑,轻轻咳嗽着说:“从没见过你跟人起争执。”
我有些不好意思,沉默片刻不满问他:“怎么又自己拔了点滴?”
廖长宁右手指头抵着颈间,哑声说:“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怕你吃亏,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我脸上一热,嘴里不服气的嘟囔着:“我小时候口齿还要更厉害,班上没有同学敢惹我。”
他被我斗志昂扬的模样逗乐了,眼神俱是温柔和缓笑意。
她闭了闭眼,抬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我抬腿就走,两步之后转身,对她说:“我总算知道廖长安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停顿片刻,看到她身后广阔空间的重重厅门,廖长宁就站在镂空雕花的第二道门,他身旁有一个插着错落稀疏木色干枝的半人高青花瓷瓶,正看着我微微勾着唇角。
这世上有太多何患无辞的争吵,当然也有毫无前提的宽容。
廖长宁对我此时此刻的行为就是无限度的纵容。
我更加有恃无恐,说:“爱而不教,终成凶戾。”
我其实常常会想,廖长宁的手掌是否握着一种使人安宁的力量,他只要轻轻的摸摸我的头,就能让我变得安静温顺起来。而这种时候,我总会想起午后倦意朦胧时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样子,想起小王子驯服小狐狸的故事,想起一种回家般的安心与信赖。
如果他真的不爱我。
顾雁迟从里面跟廖董谈完出来,他一直等着跟廖长宁回话。
我看他欲言又止,善解人意的主动站起来要走开一点。
廖长宁眼神示意他坐下,又对我说:“你哪里也不用去。”
我说完也不看李柔筠,转身就往门口走了出去。
廖长宁跟着我。
院中挨着房屋有一排全透的玻璃廊檐,向外延伸出五六米之宽,下面摆了几把藤编的躺椅。
山中夜色微凉,我有些担心廖长宁,他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佣人送了毯子和外套出来,他便又加了件黑色的羊绒开衫,窝在椅子里,他还在发烧,整个人都恹恹的,有点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