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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说:“她很虚伪,总是戴一副面具。”
廖长宁这次笑了笑:“我只让少廷粗粗一查她的过去,就发现她简直是另外一个人,名字换了好几个,身体严重造假,还做过三陪女。”
他好久才调整好呼吸,又鞠一捧冷水洗脸,脸色愈发惨白,眸底一片隐倦青黑。
我捧着雪白毛巾上前,他扶着我的手直接在脸上轻擦。
我扶着他出来重新在室内沙发落座。
他眉眼之间有悒郁恹恹的深沉颜色,额上也有涔涔冷汗。
他低声对我说:“谢谢。”
廖长宁看我怯怯模样,竟然清浅勾起唇角笑了笑,“她走的很突然,那年,我刚满十五岁。”
“我小时候性格不讨喜,总是生病,又不喜欢太吵闹的场合,平时也不爱出去见人应酬,廖董工作一直很忙,没什么精力管教我。”
我有些猝不及防,他突然打开话匣子叙述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感情。
我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力量,却又看他自嘲笑笑,继续说:“廖董认识李柔筠之后,他跟妈妈每次见面都会吵架,后来长安出生了,廖董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最后那几年,她几乎每天都要吃大剂量的镇静药物才能克制情绪。
“她坚持不离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我身上,我本该在她去世之后继承廖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遗产,但是,她却在去世之前签了放弃股权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
我却不懂怎么才能安慰他的伤痛。
室内只开一盏低垂昏黄吊灯,这种灯亮度低,几近半明半暗,泻了一地星辉,灯光碎碎暗暗如同华美的钻石。我着迷似的看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异常分明的冷峻脸庞。
廖长宁突然问我:“翘翘,你是怎么看李副董?”
我有些错愕,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只好老实答道:“她很强势,总想掌控一切。”
廖长宁说:“最开始,廖董确实是欣赏她的硬朗风格,在柔性管理大行其道的今天,李柔筠当时的冲锋陷阵有效缓解了廖董的职场压力,共同利益,相互利用,这就是他们感情根深蒂固的基础。”
我隐约记起那年丧礼,听到镇上人的议论。
廖长宁似乎有所察觉,直接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最后选择自杀……”
他突然皱眉,右手握拳摁在胃部,长出一口气,又低低咳嗽了一阵。我起身去吧台饮水机倒了杯热水给他握在手里。他却推开我的手,扶着沙发起身,脚步急促推开办公室套房洗手间的门,撑在洗手台子上开始剧烈呕吐。
他右手掌抵着胸腹之间,几乎深陷进去。
我吓坏了,整颗心都跟着他压抑浓重的喘咳声越揪越紧,我只好伸手不断轻抚他瘦削脊背,希望这样他能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