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轻功了得也挨骂,不也是你教的吗?”沐温川一手抓住了竹棍,瞧见那布囊从老公子衣襟边冒出头来,连忙一把夺了回来。“说了只比武功不偷东西,你偷了我的布囊,这还不算使诈?”他一边埋怨,一边小心翼翼打开布囊,取出了个面目有些模糊的小泥人细看。“还好没给你碰坏了。”
“就知道你紧张那团小泥巴。”老公子扔了竹棍坐在地上,从腰间取出了个小酒罐暍了两口。只见他一头凌乱白发用五彩绳扎着,连眉毛也是花白的,一双孩童般的圆眼滴溜溜转着。“没了它你就方寸大乱,这时候要擒你最容易,屡试不爽!不过就是团泥嘛,瞧你宝贝的。”
“是呀,和他过招的时候就隐约闻到了。”官朝海说着,恍然大悟。“难怪我的马会不听话了,都是那家伙身上的香味害的!”
“木樨香”钟傅低喃,匆地朝她一笑。“你昨晚遇见侠盗桂花贼了。”
绿林中,劲风起,漫天竹叶纷飞乱舞,只见一名蓝衣男子手舞飞钩、足扫落叶,飞快地穿梭在竹林中,燕子一般轻盈俐落。
忽然一道黑影窜出,手持竹棍向蓝衣人袭来。蓝衣人飞钩入手,左脚一踢,便勾起地上竹枝,与其对战。
只见黑衣老者棍法古怪、高深莫测;蓝衣人却是舞竹似挥毫,式式劲捷却又行云流水。两人旗鼓相当,对招几个回合仍难分高下,直到黑衣老者趁着短兵相接之际,匆地伸手朝蓝衣人腰间一摸!
官朝海尴尬地抬头,看见大受惊吓的爹娘,和一脸错愕的钟傅。
“失礼了”多说无益,走为上策。官朝海镇定地擦净了嘴,起身告退。“我先回房准备,待会儿陪娘去福良寺。”
钟傅放下茶碗,跟着起身。“晚生也告退了。”
“啊?都吃饱了吗?那──”官夫人尚未从惊吓中恢复,慌张道:“娘还是给你请大夫回来看看吧。张、张妈啊──”
缓步离开了厅堂,官朝海立刻捂住脸,火热的双颊不知道是因为太难为情还是真受了寒。“唉,今早睡醒时明明不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啊,怎么就是忍不住要打喷嚏。难道真染了风寒?都是那灾星。”
蓝衣人一愣,正要掷出飞钩自黑衣老者手中夺回被盗走的布囊,却遭他竹棍一扫下盘,慌忙稳住重心之际,黑衣老者的竹棍已架上他肩头。
“师父!”
“喏,这回可别说师父使诈啊。”老公子扬了扬手中竹棍,笑嘻嘻的道。“我算算啊,加上上个月那两场比试你输了我的,总共三顿。为师的也不贪,咱们上醉仙楼去,吃一顿抵三顿。”
“什么!没见过当人师父这么会耍赖的──”沐温川话未说完,便遭老公子拿竹棍往头上一敲。“师父!”
“胆敢说为师的耍赖?成何体统!”老公子朝沐温川飞快挥着竹棍,沐温川左躲右闪还是挨了两下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下盘扎稳、扎稳!老是这么虚虚浮啊,仗着轻功了得──”
“朝海。”官朝海回头,看见钟傅自花园小径中走来,脸上满是关切。“你还好吧?”
“欸,没什么。”官朝海用力挥挥手,连忙又探头往厅里瞧了瞧,见官夫人正交代着张妈去请大夫,她忙拉着钟傅躲到花丛后。“放心放心,我这铁打的身子,何曾病饼。”
“又在吹嘘。”钟傅摇头笑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昨晚怎么会失手?”
“说到这个我就一肚子火!”官朝海气呼呼地开始将昨夜意外失手的始末说了一遍,不忘对那灾星的恶行加油添醋一番。“总而言之,真是倒楣透了!下次别再让我遇见那个灾星!”
“慢点,你说──那个黑衣贼身上带有一股木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