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也对!那你要回去时,贞姨跟你一道去,好歹我跟你妈也是姐妹一场,不能见她最后一面,已经很不应该了,若我再不去上炷香,那怎么对得起你妈?而且,对我们这份二三十年的情谊也无法交代。好了,你到客房去歇一会儿吧!”
“谢谢贞姨!”
“谢什么?!孩子,我们是自己人,你忘了吗?”
“你妈是未与人结怨,但你爸爸以前所结下的仇恨可大哩!”柯政阳坐在客厅里,看着面前的季郡邦认真地说着。“孩子,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
“你——你是——郡邦!”葛忆贞看着面前这男孩有张酷似自己好友的脸,恍然大悟地说。
“贞姨——”季郡邦屈膝跪下,头垂得很低。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贞姨承受不起啊!”葛忆贞走上前去,试着要扶起季郡邦。
“贞姨。今天我来,是要告诉您,我妈她她过世了。”季郡邦忍着泪诉说着。
“什么?!这——这怎么会呢?你妈妈身体一向硬朗得很,怎么会”虽说有百万个不相信,但葛忆贞的泪却早已滑落。
“嗯。”黎芷菁看着日渐消瘦的季郡邦,担心与心疼又再次浮现心底:郡邦,你要坚强一点、振作一点,我想伯母她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为她日益憔悴
季郡邦温柔地轻抚着黎芷菁的脸,心想:唉!不知我是否有福气能与我心爱的女人相守一世?
“郡邦,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呢?”
季郡邦回过神来。“没什么,你放心吧!我会振作起来的。”
隔天,季郡邦便到了高雄,而且顺利地找到了葛忆贞。
“她是被杀死的!贞姨,请您告诉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我妈妈她从未与人结怨啊!”葛忆贞一听,心头立即凉了半截。被杀?!为什么连她也逃不过呢?难道悲剧又重演了?葛忆贞难过不已,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事实;她想,她还不是百分之百地了解一切,而看着季郡邦的神态,又是摆明了要来报仇的,若她说了,岂不是害了他?不如
“郡邦,你先起来,贞姨向来不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及你柯伯的事;如今你来向我查明仇家,我真的是不清楚”
季郡邦不死心地说:“那我可不可以待柯伯回来?”
“当然,你大老远地跑来,本来就该多住几天才对。这样吧!你进屋去休息,你柯伯若是回来,我一定让他见你。”
“不用麻烦了!贞姨,若是柯伯回来,我会主动去找他的;而我,也不能在高雄待太久,我妈——她还在台北”
虽然已经年届五十了,但葛忆贞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而已。她并未刻意打扮,只是因为这二十年来,她一直是个素食者,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觉得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连她那杀人下眨眼的老公,都未曾对她大声说过话。这几天以来,她那美丽的脸上一直堆满了忧愁。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直心神不宁,明天去趟佛寺吧!梆忆贞兀自在心里想着,而不知家里的佣人何时来到她的面前?
“太太,外面有个年轻人说要见您。”
“请他进来吧!”
“是。”不久之后,果真有一位长得俊美的男子来到她面前,一分熟悉感立刻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