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颐苦思间,萨图匆忙奔进花厅禀告:“贝勒爷,颐亲王来访,他说想私下和您一谈。”
玄钰和德熙对看了一眼,心里暗忖,已近迎娶的吉时良辰,颐亲王不在王府里等着,怎么反倒跑到礼亲王府来找他?
“快请他进来,别怠慢了人家。”德熙替玄钰下达命令。
萨图随即衔命而去,心里却纳闷着,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怎么几位“重要人物”好像都有些怪怪的。
每当想起这点,他就有如被烈火煎熬,痛苦得无以复加。
德熙敛下眉眼,静静地凝视着一脸阴郁狂乱的玄钰,语重心长地道:“你这是何苦呢?
伤了她,你的心一定更痛吧!”
玄钰默然不语,全身却绷紧得有如弓弦。
“唉!其实那初睛姑娘确真是无辜的。”德熙叹了一口气,正经八百地重申“瑞棠那日跟你说的那一番话,全是由于妒忌心作祟,他不能容忍初睛姑娘的心沦陷在你身上,才会想出这样的计谋,想让你们二人都痛苦。只是,他终究还是后悔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心碎,才把实情全告诉我,希望能让你迷途知返,不至于酿成遗憾。”
“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不必你多管闲事!”
“唉呀呀”德熙一连迭声地叫嚷着“你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化,难道就为了你那可笑又愚蠢的骄傲,便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这对宝明格格和初睛姑娘都不分平啊!”“哼!”玄钰猛地抬头“什么事我都可以包容,唯独欺骗和利用,她当初这样做时,就应该料到今日的后果。”
“我的天啊!”德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猛拍若自己的额头“你这人还真记恨哪!你什么都仔,就是人骄傲,这一点会害死你的。况且,人家初晴姑娘真的是无辜的呀!”
玄钰冷笑了一声“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她说好话?”
“冤枉啊!”德熙瞳大眼嚷嚷着“你把她藏在梅苑里,我哪有机会一亲芳泽,只不过是瑞棠贝勒将一切实情都告诉我了。”
玄钰缱缱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晰着德熙,然后自怀里掏出绣帕“这只绣帕又该作何解释?”
德熙接过绣帕,看了一会儿,轻笑道:“你的醋劲还真是大得吓人哩!这绣帕其实是绣给你的,初睛姑娘绣这绣帕时,瑞棠正好怒气冲冲找上红楼春,他嫉妒得红了眼才会抢走绣帕,并编造出那一番话来。”
玄钰震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痛苦地柠紧眉眼,如今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如何?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何能弃婚而逃?
“这一切已经太迟了!”他暗哑地低语。
德熙怔了一怔。这事确贸难办,若玄钰在成亲之日逃婚,结果可不堪设想!
“他的话你也信?”玄钰讥嘲地挑眉嗤鼻。
“信!怎么不信?”德熙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到底想说什么?”玄钰已经不耐烦了,胸臆间充塞着一股躁郁,让他几欲发狂。
他又何尝好过?心里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剧烈的天人交战、百般挣扎,只要一想起晴儿昨夜仿佛带着绝望的热情,那哀凄却又绝美的笑颜着实让他的心揪痛,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一句柔情的话语抚慰她。
虽然爱她入骨、百般怜宠,但他终究忘不了她的欺骗,他恨她竟可以为了报复,将那一方绣着深情挚爱的绣帕赠予瑞棠,那他算什么呢?她对他的情誓都是虚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