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着撒的子
我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司令模仿李华的声音暧昧地说道:““邵琪,我会去看你,你好好干”他和我开起了玩笑。
对于司令的做法李华没有生气,看守所里女性是珍奇动物,在这些发了情的公牛面前她已经懒着搭理他们了。
六。
“邵琪?”
“是我,怎么?”
“谢谢你送的这些东西,上次你送的还没有用完呢。”
“客气什么呀,也帮不了你太多的。”
“我心理真的很感谢你,我真的知道你是个好人,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的!”
一旁的大鹅,鲨鱼和少校他们嘿嘿直笑。小一休尴尬地摸了把自己的秃头不解地问:“被服费就是说咱不用自己买行李,所里给咱们准备吧?那怎么还一百五十元一套,家里送的还不让呢?”老乌鸦瞪了他一眼:“回家问你妈去!”司令一直没有言语,他知道我对老乌鸦很反感。他递了个眼神给鲨鱼,鲨鱼马上明白了司令的指示。走过去照着老乌鸦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冲着老乌鸦喊着:“哇哇你妈那个*呀!快他妈撑!”
老乌鸦三口两口的把土豆汤拌馒头塞进了嘴里,他知道自己动作再慢点挨得就不是一脚了。但是由于吃的快,他不小心把汤里的泥带进了嘴里,他不停地用手指夹抠着牙缝。眼睛的余光还不时的看着我,司令,王处和王小林这边的蘑菇炖小鸡,还有那几个个头稍大的馒头。显然,他没有吃饱,又岂只是他吃不饱啊!十三个在押犯能吃饱的也就六七人。
王处白了一眼老乌鸦,轻蔑地说:“看着谗是吧?让你老婆来给你存钱呀!存少了可不行,你知道吗?我们这盘小鸡炖蘑菇是六十八元,这里最便宜的麻辣豆腐还二十元呢,你得让你老婆多存点!”说着话他因为自己身份的优越得意地笑着。
司令将一大快鸡肉拣到我的塑料盆里,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说:“来人了!”果然,几秒钟后,走廊那里的铁门响了起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准备卸货!”我朝着美人和少校说。他们已经欢愉地蹦到了打饭的窗口那里,笑着接过来一瓶瓶的矿泉水,康师傅绿茶,方便面,火腿肠。他们知道前些天定的这些食品今天的到来就意味着他们也可以改善一下生活,土豆汤里加点方便面小料,那味道别提多美了。东西推了一地。司令走下铺,用方便袋装了些食品在了望口那对送货的“少犯”说:“小兄弟,麻烦你把这个给一号的李华送去,老邵给她的。”这个司令啊。
饭后,在和尚和鲨鱼的带领下,大家正有条不紊地打扫着监内的卫生。擦地的用牙刷细致地刷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擦铺的用毛巾涂上肥皂将铺板擦的倍亮,行李摆放的棱角分明,就连网状的铁窗也清洗的一尘不染。我懒散地叼着“中华烟”和司令在窗台上小声讲述着于所的安排,司令想了半天和我一样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地上蹲着听干警脚步声的耗子突然打了个手势,我马上掐灭了手里的烟。不许吸烟是监规中规定的,给我烟抽和看见我抽烟是两回事情,这点我很清楚。
“别这么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在坚持一下,明天就能出去。”
她呜咽着哭了。她的哭让我很难受。心理酸酸的。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让自己的爸爸赶出了家门到城市里找工作,在那城里人找工作都托人找路子的前几年她一个十六岁的乡下女孩能做什么?她很快沦落为妓做着肮脏的皮肉交易。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她依靠自己卖肉的钱给傻哥哥娶了媳妇,给妈妈治好了病,供弟弟上大学,把家里的破草房换成了三间明亮的大瓦房!但是在她准备彻底地摆脱下贱的生活过正常人的日子,在她回家过年的时候,他的爸爸理直气壮地把她哄出了用她的卖身钱换来的那个家,因为她败坏了门风!于是她返回了城市,重新开始了更为疯狂地皮肉生涯。在全县的一次扫黄突击中,她被抓住了。给予了劳教三年的治安处罚,劳教所因为她有着传染性的妇科病将她退送到了原看守所。根据相应的法律条文,她这样的情况是绝对可以监外执行的,但是看守所要收取她包含伙食费管理费等许多名目繁多的各项费用共计两千多元才可以释放她。倔强的她死也不向家里人张嘴,于是就这样一直压着。她和男犯一样吃土豆汤,小馒头,用包装纸擦屁股。就是在她每月不舒服的那几天也一样是使用这样的纸张。曾经有位善良的小武警经常给予她一些人道的帮助,后来小武警转业了。她曾经可怜兮兮地向喝醉酒的董教提过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要一包卫生巾。董教却在窗口上和她聊起了她的职业,笑眯眯地问:“这么久没有男人睡你,你是不是很痒?”她愤怒地吐了董教一脸口水,愤怒的结果是戴了十五天的手铐!
这以后她就一直这样使用着包装纸。我一直对沦落为妓的女人深恶痛绝,说她们下作。但是她的经历却让我无比震惊,我给予她我力所能及的帮助,并且我已经筹措到一千七百元,剩下的三百也马上能在王处这弄到。我要将她办出去,她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要在这里度过,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神经,我有理由相信她会疯在这里或者死在这里!对她所做的我没有希望她将来回报我什么,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在内心满足我男人保护弱小女性的使命感,另一方面会告诫我自己我还是一个人!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呜咽声,我平和地对她说:“别那么激动好不好,你身子本来就弱,你出去之后别在做以前的职业了。我有几个朋友都混得不错,你记住我告诉你的地址,帮着我的朋友在柜台卖卖货,以后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吧!”
她停下了哭,抽了一下鼻子说道:“我知道你判了六年,我会去看你,你好好干,早点出来。”
就见陈教在了望口那出现了。他看了看,问王处:“人家都干活你怎么不干?”王处连忙笑着走过去贴着了望口说:“我刚擦完铺,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教愤怒地骂道:“谁让你和我嬉皮笑脸的?你个老逼养的你找别扭是不?大鹏,把铐子给我拿来!”他对着走廊喊。几秒钟的时间孙大鹏就把手铐送了过来。“把手伸出来!”陈教严厉地说。王处耷拉个脑袋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一旁的老乌鸦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看着陈教和孙大鹏走了,我对王处说道:“你呀你呀,陈教最近心情不好,提我出去都不是好气,你惹他干什么?这回完了,你这铐子戴多久很难说喽!”“我也没有说什么呀,哎!”王处沮丧地和死了老娘差不多。撇开他,我继续和司令交谈着。几个月的相处,我和他建立起了非同寻常的友谊。用我的智慧和他的拳头我们相互依赖,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管理起了全看守所最规范的监舍。一支烟都吸完了,我们还是没有分析出个头绪。他看了看我说:“这事情肯定不简单,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到时候我看你眼色就行了。我听你的。”
这时,少校模仿“仪仗队”队员正步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两位首长,二号监舍卫生打扫完毕,请首长视察。报告人,党蔚军少校考斯特,报告完毕。”司令抬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个妈的,你总是记不住,视察的是工作,卫生得说检查。”说着话他伸手接过美人双手递过来的一双白袜子往脚上穿。少校重新敬了个军礼报告说:“报告两位首长,二号监舍卫生打扫完毕,请首长检查。报告人,党蔚军少校考斯特,报告完毕。”我笑着看司令站起来回了个军礼,然后他很有将军派头的说了句:“请稍息。”他走下铺,穿着白袜子在地上边边角角走了一圈。脱下袜子后那袜子还是雪白如新,他满意地笑了笑对垂手站立的大家说:“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十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异口同声地说。
五。
夜幕降临了,坐铺反省了一天的在押犯们懒散地躺在铺上。他们尽量不走动,躺着才能更好地吸收那两个小的可怜的馒头给自己体内增添的养分。我知道有好几个人一定还是饿着肚子,但是没有办法。看守所不让你吃饱,不让你喝足,不让你家里送东西就是为了让你花钱来买,来定菜,定矿泉水!你就是想吃广州的龙虎斗他们也一定有办法给你送来!当然,你的帐上得有足够的钱!我不是救世主,我可以让你们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吃的好点,但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十几个人!如果监舍里没有这两个我花尽了心思所长才同意调到这号里的两个条件不错的经济犯的话,那么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美人从铺上爬了过来,他将我的腿放到他的腿上,给我揉着膝盖。司令总打他们,他知道司令听我的,可怜的小家伙呀!靠近一号的墙有节奏地想了两下,我把头靠了过去。在穿墙而过的暖气管道的下方有个拇指大小的窟窿,这样的小窟窿每个监号左右两侧都有,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抠出来的已经无从考究。此时,一号监舍的灯光沿着那个小窟窿照在暖气上。李华的声音沿着暖气管子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