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B5610先生
aab5610先生闭着眼睛,按下了手指。
您好请开门,您好请开门——
熟悉的门铃持续在楼道中回响,门久久未开。
我爱胡哪几张牌?
七筒,五万,白板,偶尔也胡一把幺鸡,您老啊,总是单吊还总是胡。
老太太又打量了一番aab5610先生,摆了摆手。
aab5610先生长出了口气,快步进了2号楼,因循以往的习惯用口哨唤醒每层的楼灯。
站在504的防盗门前,aab5610先生骤然紧张起来。
路灯无声地守候在马路两边,散发出柔和的光亮,这让aab5610先生心生暖意。这一切他是多么的熟悉:路上依偎而行的男女,路灯下打盹的对弈老头,疾驰而过的汽车留下的令人着迷的汽油味儿感受着这熟悉的一切,aab5610先生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他们肯定知道,是的,他们知道。
快到家时,aab5610先生的心情彻底好起来,白天的噩梦已不再影响他,他深信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一定会成为那个大家都熟悉的aab5610。
aab5610先生吹起了口哨,他的口哨曾经多么让她着迷,也许当年她就是因为他的口哨才喜欢他的。谁知道呢,反正她总说喜欢听他吹口哨。每次上楼梯,都是他用口哨唤醒休息的路灯。她甚至无数次向他学习如何吹口哨,可是都以失败告终。她甚至为此和他生过几次气,埋怨他不用心教她。
看门的老太太叫住了aab5610先生:喂,你找谁,没见过你啊。
aab5610先生微笑着说,阿姨,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和您打招呼呢,您忘了,我还从您这里拿了包烟呢,喏,三五牌的。
aab5610在自己位子上坐着呢,aab5610在自己位子上坐着呢
aab5610先生颤抖着抬起胳膊,试探了几次,还是没能把食指放在门铃按钮上。他在门前转起了圈子,我该怎么说呢,我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是啊,我该怎么说呢,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aab5610先生被自己问住了,满头大汗转来转去,像个陀螺一样难以控制自己。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aab5610先生被吓了一跳,我的声音怎么突然变了呢,不可能不可能,他连声喊,可回荡在耳边的,依然是那个粗哑的声音。
aab5610先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他心忧如焚可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在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是他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也许一刻钟,也许只需要几秒,也许要几天,这种未知的等待煎熬着他,有一刻他甚至渴盼它的到来,他发誓说他将会像迎接圣灵一样迎接它。可是它无所不在却始终不肯现身。
老太太揉揉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aab5610先生,甚至围着他转起了圈子,边转边摇头,嘴里喃喃地说,不对,不对,我没见过你,不过你这声音倒挺熟。
老太太转了半天又回到aab5610先生对面,你住哪栋楼,家里都谁呀,今天新闻上说a城出现了几个吓人的怪人,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像呢。
aab5610先生的心沉下来,他强打起精神说,阿姨,你仔细看看,我是aab5610啊,住2号楼6单元504,我媳妇是cdf7864,老穿蓝色的连衣裙,想起来没?您好好想想。
老太太将信将疑,思量了好半天才说,是吗,说得倒挺像,可我看你这脸有点不对劲啊。唉,我老眼昏花了,看不真切。你说说,我今年多大了?
aab5610先生放松下来,笑着说,您老啊,今年六十七了,麻将打得那叫好,咱们这小区谁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