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读《人生》读书征文
不是因为他放弃了巧珍本人,不是因为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因为他放弃了所谓的“良心”在我看来,他放弃了一种“责任”爱必然和责任联系在一起,当你在权衡中因为现实的原因放弃了曾经的爱,你便背弃了先前承诺的责任。
高加林到底该如何取舍?我们在面临同样困境的时候有该怎样取舍?
回过头来再看高加林和巧珍,应该已经比较清楚了。
很多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屈从生活现实的压力,尽管不情愿却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我常常想起拉斯柯尔尼科夫来,他一直在“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之间挣扎。他之所以不能够真正的跨越过去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就在于他不能放弃的东西太多。
他不能放弃爱(当然不应该放弃爱),不能够不惦挂他的母亲和妹妹,他曾经想,如果我是一个人,如果我不爱别人,那么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如果真的他做到了这一点,那么他或许就真能成为他理想中的那个人。
但是他不能。
这些东西无论何时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最可贵的,不能放弃不该放弃的。更多的时候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有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需要你来背负,还有一种叫做ài的东西需要你来承担和付出。我们因此而痛苦,也因此而幸福。
其主要原因是两个人在精神上的差异性太大,天上地下。巧珍生活天地限制了她,她所关心的所知道的,是锅碗瓢盆猪鸡狗娃。而这些正是高加林极力避免极力逃避极度厌烦非常不愿接受的东西。高加林所作的一切,就是不想被这些纠缠,不想再象他的父辈们那样在贫瘠的土地上打磨一生消耗一世。
因此他们之间的谈话才会显得那么尴尬那么格格不入,而先前在高家村的时候那种表面的和谐是生活所迫,是高加林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无情现实。而一旦他有能力摆脱这种束缚,他便再也不愿意再把自己的视力焦点凝聚在这些东西上面了。因此很自然的,那种曾经存在的对话基础便消失了。
我不能因此就无情的责难高加林,尽管在感情上不愿意接受这一点,但却不能抹煞这种真实的存在。
谈到这里的时候想说一下孙少平和田晓霞。
孙少平和田晓霞之间与高加林和巧珍之间是有很大不同的,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前者存在对话的基础。孙少平和田晓霞对于生活的认识基本上处于同一层次,其精神上存在很多的共鸣点。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样一句话不能够成为我们为自己不负责任行径的辩护。
当对面山坡上的孩子唱起了信天游——
哥哥你不成材卖了良心才回来
高加林感到惊心动魄,羞愧难当。
可是先前他还以“你们有你们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这句话顶住了父亲和德顺老汉两个人的说服。为什么他现在感到了懊悔?
从高中时起,两个人就在一起谈论,海阔天空,纵论时政,潜心文学,各个方面相互印证,可谓相当和谐。如果说这个时候他们在同样的环境下,那么后来孙少平成了黄原的一个揽短工的汉子,而田晓霞成了一个大学生,身份上的差距一下子拉大了,照理说对话的基础因该没有了,就像高加林和巧珍一样。
但事实驳斥了这一点。他们仍然能够没完没了的说个不休,仍然能够对话。这和加林与巧珍之间有本质的不同。孙少平的精神思想并不比田晓霞低下,相反在对生活的认识上甚至比田晓霞还要深刻。
决定两个人能否对话的基础不是社会地位上的差别,而是精神丰富程度是否在一个层次上。两个人精神层面接近,能够相互理解,他们可以相互交换思想。平凡的世界中孙、田两个人的对话不是比人生中更加有趣,不是更能说明这一点吗?
尽管孙少平和田晓霞之间在工作在社会地位上存在巨大的差别,但从很大程度上说这不是最重要的差别,而是世俗的压力。我相信他们可以冲破这些羁绊最终走到一起,因为思想对等是他们交流的强大的基础。
遗憾的是作者安排了田晓霞的死,也许这样更具有现实性悲剧性,在八十年代的背景之上,似乎也只能如此,但少了一些我更愿意看到的理想性。如果整个故事的背景是九十年代,或者现在,晓霞和少平结合应该是可能的,尽管现实的压力仍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