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纪行
海参崴的地理经度比我家所在的县城多了七度半,所以日出时间正好比我家早半个小时。纬度与我家那里基本相同,都是北纬四十三度多一点。
我站在阳台上,迎着这温煦的同是北纬四十三度的阳光。这也本该是我们自己国土上的阳光嘛,可是如今在这座城市里,它却更多地照耀在一些白色的皮肤上。阳光没有过错,谁站在这里,它都一视同仁地照耀着谁。但是这里的阳光原本是由黄色的皮肤来接待的,后来白皮肤赶走了黄皮肤,成了这里的主人,阳光也就由白皮肤来接待了。我想,应该有更多的黄皮肤重新回到这里来,来接待这里千百年来一直照耀着黄皮肤的阳光。这是并不拒绝黄皮肤的阳光,这也是黄皮肤的北方先民们沐浴了数万年的阳光。
俄罗斯人嗜酒,世人皆知。据说俄罗斯人的休闲消费有大约三分之二也都用在酒上,俄罗斯人嗜酒可见一斑。俄罗斯男人几乎没有不爱喝酒的人,而女人嗜酒的也在97%以上。可以想象,在俄罗斯,不会喝酒的人该有多么的孤独。嗜酒是爱好问题,而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却是遗传素质的问题。记得有资料说,欧美人喝酒,喝多了也极少有人会呕吐,而中国人喝酒,喝多了却有一半以上的人要呕吐,可见欧美人对酒精的承受能力明显要强于中国人,中国人想要在喝酒上与他们一争高下真是自不量力了。
此后两天在大街上,也常常能看到攥着酒瓶边走边喝的人,也有独自坐在街边长椅上喝酒的人,没有什么佐酒的东西,这酒也能喝得下去,真让习惯于以菜佐酒的中国人感觉有点不够味儿。星罗棋布的酒吧和街边临时撑起的伞盖,更是他们欢饮聚谈的好场所,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边谈边喝,往往也只有一两样小吃用以佐酒。他们喝酒并不喧哗,即使喝得摇摇晃晃了,也少见有几个人在一起纠缠吵闹的。
在这里喝酒的女人一点也不比男人少,只是她们在喝酒的量上可能会比男人少些,所以我们能在大街上见到很多醉汉,却不易见到醉酒的女人。
据导游说,俄罗斯人喝酒,可以喝到摇摇晃晃的程度,也可以喝到扶着墙回家的程度,但是决不能醉卧街头。如果不慎喝醉了酒倒在大街上,就要被关到醒酒房里去强制戒酒的。
他们的酒品牌很少,伏特加是俄罗斯最有名的白酒,吃晚饭的时候,我也喝了一点,感觉并不像我国的一些高度白酒那么辣。啤酒似乎也只有一种,因为向他们的饭店服务员要啤酒,他们也并不问你是要什么牌子的,就直接拿上来这种被称作“毕哇”的东西。
在一家名为“绥芬河餐厅”的中餐馆吃过晚饭后,我们下榻在皇冠旅馆。这是一幢七层的楼房,楼前的台阶两边也有两座狮子像。但它们的狮子像很写实,基本按照狮子的实际形态塑造而成,不像我国的狮子像,多是用整块的大理石或花岗石等石材雕镂而成,形态很夸张,张牙舞爪的,连毛发都盘成一个个美丽的卷卷儿。
旅馆名字很豪华,但我们所住的客房却很简陋。几张小木板床,床板间的空隙宽得可以塞进拳头。枕头是一个大约半米见方的软乎乎的大鹅毛口袋,头枕上去就陷在里边,只好把它对折一下才能凑合着用。没有提供棉被,只有一张薄薄的小毯子。电视是十七吋的,也没有安装共用卫星天线,只有拉杆天线,调试了一下,大约能收到十个频道左右,也不太清晰。
房门的内侧贴着中俄两种文字的旅客须知,但俄文的是打字印刷的,中文的却是手抄后复印的,字写得很不怎么样,勉强可以看得清说了些什么。不知道海参崴的旅馆是不是都有中文的旅客须知,但仅从中文须知来看,这个旅馆还是经常接待中国人的。
房间的窗子很窄小,这是俄式建筑的特点。俄罗斯的领土大多位于寒温带和寒带,为了便于保暖,同时也为了避免更多的低角度阳光射入室内,他们建筑物的窗子都开得很小,即使在纬度相对低些的海参崴,也沿用了这种建筑风格。
客房里不准备拖鞋及一次性牙具,据说是出于环保的考虑。这一点倒真值得我们学习,中国的旅馆稍具一定标准的都配备有一次性牙具,这虽给旅客带来一些方便,却造成了很大的浪费和环境问题。据有关部门统计,我国的宾馆旅店每年要消耗一次性牙刷3。8亿支,而生产以及回收这些牙刷则要花8600万元,同时废弃的牙刷也给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我国的一些民间环保组织在开展“带一支牙刷去旅行”的公益环保行动,但应者寥寥,可见我们的环保意识还亟待提高。
八、金角湾的日出
10月1日的早晨,我起床后,发现走廊里一片通明,走出房间一看,走廊里满是红彤彤的阳光。原来这走廊一端的阳台正对着东方,透过封闭阳台的玻璃窗,我看见一轮红日从我的正前方喷薄而出。红日刚刚跃出对面的山冈,把海湾的水面染成金亮亮的一片。海湾边是长长的码头,码头旁边停泊着许多大小舰船,一些巨大的塔吊在装卸着货物,这些舰船和塔吊也被初升的太阳镶上了美丽的金边。
看到码头和舰船,我知道,这就是著名的金角湾了。
这时方向感才又重新回到我的头脑中。昨天进入市区以前,我凭着以前对这一带地理状况的了解,方向还没有迷失,但大巴在市区转了一会以后,我就不辨东南西北了。直到这时,我才搞明白方向,原来我们住的旅馆的正门是大致朝东的,正好隔着金角湾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金角湾的东面,是一个半岛,称高尔多宾那半岛,半岛上是一片漫岗,漫岗上疏疏落落地建着一些楼房。而在金角湾码头的这一边,则是长长铁路货栈,这就是俄远东最大的海港,一些来自西伯利亚的货物就是从这里被装船运往世界各地。
旅馆的电梯有点老旧,但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从早晨出发到现在,我们坐了一整天的车,都想早点进房休息,所以电梯间一下子就进挤了十多个人,即便如此,电梯也没有显示超载的信号,还是正常远行。倒是和我们一同乘电梯上楼的一个俄罗斯中年男子显出了一点局促不安的神情,也许是他居于中国人的包围之中,感到了孤立,也许是他习惯于在地广人稀的俄罗斯生活,不习惯这样的拥挤吧。
旅馆一楼的娱乐大厅里专为没开过洋荤的中国人准备了艳舞表演,且价格不菲,每张入场券要900卢布,合人民币300多元,我们都觉得很没劲,就没有去看。一楼入口两侧另有两个小店都由中国人经营着,一间由绥芬河来的一家汉族人开了一个纪念品商店,卖一些金银饰品、玩具、望远镜之类的小东西,另一间由一位延边州来的朝鲜族人开了一个小酒吧,都主要为旅馆里的客人服务。我们进去转了一圈,与店主闲聊了一阵,倒有一种好像是住在中国旅馆里的感觉了。
七、爱酒的民族
晚上,我们几个人到街上转了一会儿。这时还在下着零星小雨,却也没有很冷的感觉。街上行人很少,附近也没有很明亮的灯光,估计这一带已经远离了市中心的闹市区。偶有行人走过来,大多都喝得醉醺醺的,走路摇摇晃晃,有的手里还攥着酒瓶,走几步喝一口。这些醉汉遇到我们,就走过来跟我们说话,说些什么醉话估计俄罗斯人也未必能完全听得懂,何况是我们这些俄语盲呢,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不搭话。有的还边说话边伸出手来,这个动作我们懂,是朝我们要钱。导游告诉过我们,遇到这样的醉鬼,不要搭理他,否则他就会粘住你不放。我们也只好对他们置之不理了。
只一会功夫,我们就碰到好几个挺着僵舌跟我们搭话的人。或许他们并无恶意,但还是让我们觉得很麻烦,也很扫兴,这一带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没走多远我们就返回来了。